就算覺得很抱歉,也還是無時無刻地在為傅嘉安考慮,生怕自己去傷害他。
楚漓獨自在咖啡館坐了很久,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租房的地方,明明在這個地方住了一年多,卻在此刻有了陌生的感覺。
半夜回想起和傅嘉安一起的日子,越發的睡不著了,楚漓心想,他早就栽了。
兩個人就這樣默契地分開,準確來說,是被傅嘉安他哥物理性分開,一開始楚漓還能接到傅嘉安打來的電話和發過來的信息,一天之後就全部消失了,看來是被收了手機。
中途,楚漓還抽空去別墅那邊收拾了一點自己的東西,見到他回來,阿姨和司機都很驚訝,但大概是被交待過,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只是在離開前,王阿姨還是忍不住出聲,“楚先生,你後面還會回來嗎?”
楚漓的腳步頓了頓,還是沒選擇回答這個問題。
後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年底本來就很忙,大堆大堆的事情堆積下來,讓人忙得團團轉,他也很少會再想起來某個人。
兩個人就像意外交叉在一起的平行線,慢慢地被撥回原地,再沒有任何交集,身邊的人好似也意識到這一點,很少再在他面前提起小少爺的名字。
A市的冬天十分濕冷,今年氣溫低了一些,竟然罕見地下了一場小雪,引得眾人都十分興奮地跑出來玩雪合照。
楚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重新見到傅嘉安的,他被公司其他人一起拉下來玩雪,不知怎麽地似有所感,一眼就看見了躲藏在遠處的人。
還是熟悉的豪車和輪椅的組合,大概是察覺到楚漓看過來的目光,輪椅上慘白著臉的青年目光灼熱,對著楚漓的方向說了一句話。
他說,“楚漓,我來見你了。”
楚漓學過一點唇語,認出來傅嘉安說的那句話,只是目光掠過那裡又收了回來,就好像是無意中掃過,其實根本沒有看見什麽。
見楚漓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傅嘉安有些氣餒,他被關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和哥哥抗爭成功,一出來就直接來找楚漓。
沒想到對方會裝作沒看見他,真讓人難受又委屈。
身處在一片吵鬧中,楚漓心想,好像小少爺又瘦了一點。
第34章
等其他人都玩夠了要回去,楚漓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回去,他留在了樓下還有點事。
見楚漓周圍都沒有人了,不遠處才有動靜,眼角余光瞄見傅嘉安費力地轉著輪椅想要過來,楚漓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走過去。
這剛下雪的天,地這麽滑,萬一摔倒就不好了。
等楚漓走到傅嘉安跟前,輪椅才走了一點點路程,瞥見楚漓的身影,臉色蒼白的青年才從圍巾裡抬起眼眸。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楚漓先開口打破了寧靜。
“傅嘉安,你來找我?”
傅嘉安貪婪地望著楚漓的眉眼,之前被大哥收掉手機關起來,他都好久沒見到這個人了。
“是啊!我來找你。”傅嘉安很乾脆地承認了,被關著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有關於他過去的種種,當局者迷,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做了這麽多錯事。
只是,他反省不是覺得因為像他哥說的那樣,是走上了什麽歪路,他自己是什麽人他還是清楚的,卑劣本性難改,也不想改。
他只是在想,那些行為或許是讓楚漓受到了傷害,所以才會覺得後悔,只是如果再來一次,他或許還會選擇這樣做——
只是造成的傷害,他也願意一並承擔。
傅嘉安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眼前的人:“楚漓,我今天來,是想和你道歉的。”
“楚漓,對不起。”
“當時對你威逼利誘,強迫你做我男朋友,還有那天晚上在酒吧說的那些話,都是我做得不對,對你造成的傷害不可挽回,我很抱歉……”
楚漓聽著傅嘉安在那裡檢討自己,哼笑了一聲,出聲打斷了他。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再這樣做嗎?”
“什麽?”傅嘉安被這樣反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等回過神來楚漓問的是什麽之後,頓時沉默了下來。
半晌,才低著頭輕聲回答,“我會。”
果然,是這個回答。
楚漓絲毫不意外傅嘉安的回答,一個人的本性哪裡有這麽容易改變,對方的偏執自己早就有所了解。或許這道歉是真心實意的吧,但也隻可能只是因為想挽回他,小少爺是做錯了事也不會後悔的那種人。
因為早就有所預料,楚漓也沒表示太多,反而問了另一件事。
“那天你說被人下藥了,是真的,還是自己自導自演?”
聽到楚漓問這一件事,傅嘉安頓時僵住了,臉頰到耳朵那一塊開始發熱,這種事情突然被揭穿,簡直是猝不及防。
“……我……”傅嘉安支吾了半天,還是沒敢回答。
楚漓也不著急,就這麽耐心地等著,雖然內心早就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從小少爺口中聽到對方的回答。
面對楚漓有些揶揄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小把戲早就被人看透,傅嘉安咬了咬下唇,臉越來越紅。
最後,甕著聲音回答:“是有人想下藥給其他人,我看見了就拿過來喝,將計就計。”
好吧,倒也不是很意外。
楚漓得了確切回答,也不再追問,轉身就打算回公司上班,對著小少爺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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