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環!”
教練微微眯起眼睛, 旁邊俱樂部的教練和旁邊的人對視一眼,也露出笑臉。
止博輕呼一口氣。
對於他這種心態不穩的選手來說,第一支箭幾乎決定了成績,他明顯輕松不少。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
“八環!”
“九環!”
“八環!”
“八環!”
周錦書沒看他, 低著頭給程庭發消息:
【TS:怎麽樣了, 人沒事吧?】
休息室又有幾個人陸陸續續出來了, 還是不見程庭的影子。
消息也沒回。
時間一點點過去, 前面十幾個考核很快完成,人數一點一點減少。
周錦書有點沉不住氣了,為什麽他還沒出來?
不會錯過考核吧?
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 程庭終於出來了,訓練服上有幾滴未乾的褐色血跡, 剛洗了手,手指濕答答的拿張衛生紙擦拭。
周錦書有點擔憂地問:“沒事吧?”
程庭說:“休息室門鎖壞了,他扯門把手弄傷了,傷口不大,有點深,要去醫務室打破傷風。”
“你剛剛送他去醫務室了?”
“嗯。”
周錦書看了一眼射箭場,“可是他好像還沒上場吧?”
“他說他不考了。”
程庭把黑色的反曲競技弓從周錦書腿上拿下來,“怎麽拿著這個?不重嗎?”
他看見周錦書褲子都被壓皺了,想伸手給他撫平,又察覺自己現在並不是很乾淨,頓了頓收回手。
周錦書搖搖頭,“有點重,怕別人踩到它。平時看你拿的時候不覺得,原來這東西這麽重。”
在程庭手上輕得像木製的一樣。
程庭笑了,“這東西這麽大,哪個這麽不長眼踩到它?再說踩一腳也不會怎麽樣的。”
周錦書不了解這些,啊了一聲,“但是剛剛......”
“程庭!過來準備!”
王教練扯著嗓子喊。
周錦書說:“你先去吧,等會兒說。”
“好,等我回來。”程庭笑了,“下午回家吃吧,給你做玉米湯喝。”
“好!”周錦書揚起笑臉。
鬧別扭這幾天,他早就想吃點家常菜了,奈何自己沒有這個手藝.....
天天燙青菜養活自己,臉都瘦了。
……
程庭上場了。
觀眾席只有幾十個人,歡呼聲仍然很大,還有人帶了專業攝影機來抓拍,掌聲如雷鳴,幾個小女生興奮得交頭接耳跺腳。
“啊啊啊啊啊到他了到他了!終於到程庭了!”
“一直在等他出場,不過這場考核也太沒懸念了吧,就一個名額,想想也知道會是程庭啊。”
有個男生插嘴道:“其實剛剛有個也不錯,連續都是八環上。”
“那個?”
有人不屑道:“每次這種順風局,程庭都能打出最少十一分的成績,他連續八環上也就拿了八分,和程庭能比嗎?”
“就是啊,我們學校的射箭隊也就程庭能拿得出手,不然怎麽每次個人賽都是他打到最後。”
“這可太拿得出手了,金牌拿到手軟。”
止博坐在後方,靜靜垂著眉沒說話,手指蜷縮著,眼底情緒翻湧。
盡管正主就坐在這兒,也沒人認出他。
比不上、比不上、比不上。
這是他聽過最多的三個字。
就算是團體賽,就算拿了獎牌,也沒人會注意到他,所有的光環都在程庭身上,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挺可笑的。
信號器響第二聲,取箭上弦,弓弦拉滿,程庭修長的手指緊緊壓著弦,箭台上的箭崩得似乎馬上就要脫出,手臂伸展,流暢而有力的背肌往中間靠攏。
信號器響第三聲,程庭手上的箭卻沒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樣直中靶心。
他的箭甚至沒有離弦。
教練皺眉,裁判揮了揮手中的旗子,示意時間。
旗子揮動二十下,射箭手還沒射箭,就算脫靶。
除了自然因素影響較大的情況下,程庭的箭一向隨著第三聲信號器發出的同時離弦而出。
周錦書捏著水瓶的手捏緊了,很緊張。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程庭竟然把手往回縮,看起來打算緩慢卸力。
?
他要幹什麽?
兩秒之後,弓弦斷裂,回彈到金屬弓把上,發出錚的一聲。
箭出弦而去,歪歪扭扭到半空就落下了,掉在場地中間。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鍾以內,很多人甚至沒看清出了什麽狀況,就看見箭掉了,全場嘩然。
王教練瞳孔劇縮,趕緊跑上前查看:“程庭!你的手沒事吧?”
周錦書一下子站了起來。
競技弓為了追求箭發出速度,弓弦材質更硬、彈性更強,他這個外行也知道,拉滿的情況下斷弦是件很危險的事。
程庭捂著手站在場地中間,抬起銳利的眸子在場內掃視,黑色的弓掉在地上,鮮紅的血滴落在草地劃線上,細長的葉片被壓得一彎。
剛拉開弦,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
幸好不是滿弦狀態下斷的,不然威力更大,恐怕被彈到的手臂要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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