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周錦書接過紙袋打開,發現裡面是熱騰騰的糖炒栗子。
“啊,炒栗子。”他捏著紙袋問:“這個好大啊,在哪買的?”
他很愛吃這個,不過夏天的栗子沒有秋天冬天的好,他吃了幾次不好吃就沒吃了。
但這袋栗子很大,很圓,每一顆都冒著亮棕色的光澤,開口裡果肉飽滿,散發著濃濃的栗子香。
程庭開車調轉方向:“剛剛路邊看到的,順手買了。”
他微微抬頭,從後視鏡裡看見周錦書驚喜的表情,眼裡也不自覺帶上笑意。
昨天晚上有人睡著了,還在夢裡喊炒栗子。
要不是他抓住他,差點連人帶被子滾到床下去。
周錦書很會剝栗子,每次都能剝出完美的栗子肉,可能這就是吃了十幾年栗子積攢的經驗。
他把袋子遞給發愣的鄧斯:“你吃嗎?”
鄧斯也拿了一顆,“這個季節還這麽大,真少見。”
程庭笑了笑沒說話。
周錦書充分發揮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精神,自己去吃幾口就要給程庭剝一顆。
鄧斯偷偷瞄了程庭一眼,看向窗外,恰好車就路過一個賣糖炒栗子的攤攤,他轉頭隱晦的看了一眼包裝紙袋,又看了一眼糖炒栗子的攤名。
從剛剛轉頭到現在,起碼已經開了好幾分鍾。
這麽遠,也能順路買?
這合理嗎?
周錦書捧著袋子吃得挺快樂,不一會兒車內垃圾袋就堆了一堆栗子殼,滿車都是香甜味兒。
到了小區,程庭送他到樓下,自己走了。
周錦書想到今天兩個人都沒去上課,有點愧疚。
如果不是因為他,程庭本來不需要逃課的。
希望今天下午幸運一點,老師沒點名。
鄧斯跟著他回家,在玄關處一邊脫鞋一邊說:“但是江悅是怎麽會發現我在那裡的?”
周錦書剛給程庭發完消息,抬頭:“啊?應該是她朋友恰好看到了吧。”
【TS :這周末我們去玩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吧。】
鄧斯坐在沙發上,周錦書去給他拿藥。
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也要上藥才行。
他只有一隻手,上藥的時候不太方便,鄧斯誇張地鬼哭狼嚎:“輕點輕點輕點!”
周錦書很認真:“已經很輕了。”
“你要是去當醫生,醫院裡不少人都得給你送走。手法真殘暴。”
周錦書把藥收起來,“誰讓你要去打架的。”
兩人都沒有提他為什麽在gay吧的事,周錦書覺得這是朋友的隱私,如果他不想說,他也不會問。
鄧斯猶豫了半晌,還是小心地看向他:“你不問問我為什麽在那裡嗎?”
周錦書靠在沙發上點開外賣:“大概能猜到,晚上吃什麽?點外賣好了。”
他神色如常,好像不覺得這是件什麽奇怪的事。
鄧斯笑了,心裡那一點疙瘩煙消雲散,上前勾住周錦書的胳膊:“吃燒烤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燒烤挺不錯。”
燒烤到之前,鄧斯穿著拖鞋到樓下小賣部買了一打啤酒。
周錦書本來不愛喝酒,但看出鄧斯很有興致,跟著抿了幾小口。
鄧斯酒量也不好,但是他愛喝。
俗稱又菜又玩。
沒吃幾口燒烤他就開始說大話,拍著周錦書的肩膀:“兄弟,你不知道今天在酒吧,真的無語。”
“那個白色衣服的,過來和我搭了一句話,那個粉頭髮的就過來罵人。”
他握緊拳頭:“就算我是同,也不是見人就上吧,md真當我什麽都吃啊,那個白衣服的最氣人,他就是在看熱鬧你知道嗎?”
“我說讓他去管管那人,他說關他什麽事,那表情,看著就tm欠揍。”
周錦書有點驚訝:“他居然這樣說?”
閃耀那個樣子,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還真有點難以想象。
“他就是會裝,誰不知道他,在圈子裡“名氣”大得很。”鄧斯咬牙切齒,“爛黃瓜。又老又爛。”
周錦書想了想閃耀的樣子,心裡覺得他其實挺年輕的,嘴上安慰道:“下次遇到就當沒看到吧,別理他了。”
鄧斯吃的沒吃兩口,酒越喝越多,周錦書喝了半瓶也有點醉了,面頰微醺。
鄧斯歪倒在沙發一側,用手扶了扶頭,罵夠了躺了半天,才突然說:“謝謝。”
“我不是有意不告訴你的,你是個直男,和我不一樣。”
他聲音小了下來:“我在大學其實就和你玩得好,我知道很多直男都接受不了朋友是同,我怕......”
周錦書歪了歪頭,倒在沙發另一邊:“不會。”
“朋友就是朋友,就算你喜歡的不是人,也是朋友。”
鄧斯笑了起來:“你和我想的一樣好。”
他說完,先被自己肉麻住了,猛地坐起來搓搓手臂:“當我沒說,太怪了,兄弟。”
周錦書也笑了,蒙著沙發上的黃色小被子笑得顫,“我沒聽到。”
鄧斯也是他上大學的第一個朋友。
他社恐,中午人多的時候不想去食堂吃飯,鄧斯幫他去買。
有什麽情況也是鄧斯第一個站出來幫他解圍。
他也包容了他很多。
他知道有的直男很討厭同,但他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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