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書紅著臉把身份證遞給她,扭頭悄悄挪了挪腳步, 躲到程庭身後去了。
他恨不得當場給自己淋一桶冰水冷靜一下。
到底在臉紅什麽啊喂!正常住酒店!
到底在紅!什!麽!
前台看見他害羞的樣子, 意味深長:“住兩位住房愉快哦, 有任何問題都能打前台解決,感謝您的光臨~”
程庭拉著腦袋莫名冒煙的周錦書上了電梯。
電梯裡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旁邊反光的電梯壁印出兩人的神色。
一個拘謹一個揶揄。
程庭明知故問湊近他,呼吸纏在他耳尖:“錦錦,在想什麽壞事?臉這麽紅。”
周錦書覺得他是故意的,把他推開:“我能想什麽壞事?”
程庭伸手攬住他的肩膀, 頂光將他優越的眉骨勾勒出一條凌厲的陰影線, 桃花眼天然帶上幾分勾人, 他咬耳朵似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時間靜止了幾秒。
像是什麽東西在他心裡地震了似的, 周錦書本來就緋紅的臉肉眼可見更紅了,他嚇得舌頭都有點捋不直:“你、你你你--”
程庭老神在在,嗯了一聲:“我在呢。”
“喊我幹嘛?”
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
周錦書率先抬腳走了出去,大步跨得和後面有鬼追似的。
走了幾步又被程庭抓著手腕拉回來, “走錯了,這邊。”
周錦書把手甩開,跟在他後面。
程庭走在前面,聽著後面跟著他小聲的腳步聲,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房門在最盡頭,打開插上房卡,燈亮了。
兩個人站在門口整整齊齊地愣了。
程庭罕見的沒犯賤,沉默半晌,喉間發乾:“可能是給錯房型了,我打電話給前台問問。”
周錦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木然地嗯了一聲。
目不斜視的站門口。
假裝眼睛還沒有看過紫色絢爛的燈光、擺著心型玫瑰花的圓形大床,各種材質的鞭子、木製架子、造型奇怪的椅子、衣櫃裡擺得整整齊齊的幾套...勉強可以稱作衣服的布料。
程庭跨進去給前台打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他乾脆開了免提。
“您好,尊貴的客人,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呢?”
程庭輕咳了一聲,言簡意賅:“房型是不是弄錯了?定的是大床房,不是情侶房。”
“沒有錯的呢客人。”前台聲音甜美,“咱們這裡是情侶主題酒店,默認都是情侶房的呢。”
周錦書在門口無意識地摳門,尬得站不穩。
程庭頓了頓:“那能不能換個正常房間,還有房間嗎,雙床的也行。”
“沒有的呢,今天的已經都預訂出去了,如果您需要的話,明天的雙床房還有的呢,需要幫您預訂嗎?”
“不用了,謝謝。”
程庭掛斷電話,轉頭:“換不了,進來吧。”
周錦書磨磨蹭蹭地進來,眼睛都不敢亂看,“那....今天晚上就睡這裡?”
程庭知道他受不了,主動把手機拿出來看看能不能訂到別的酒店,“我沒仔細看,當時就這個酒店還有一間房。”
周錦書低著頭站著,像罰站似的板正,聽了這話下意識回道:“沒事,這事也不能怪你。”
要怪也是怪鄧斯。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出門前一天晚上,告訴他要在外面住....
周錦書看落地窗旁邊有個挺正常的凳子桌子,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勉強坐了。
小心地隻坐了一半。
今天他幾乎一天都在走路,本來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程庭劃了幾下手機頁面,無奈道:“沒有房間了。我定了閃送,買了吃的,等會兒就到,吃了東西就睡覺吧。”
周錦書對閃送兩個字很敏感:“閃送?送什麽?”
如果程庭回答送油,他就跳起來揍他。
程庭莫名看了他一眼:“洗乾淨烘乾的被套,小少爺,你皮膚這麽敏感,要睡酒店的床單嗎?”
他走過去把床上亂七八糟的玫瑰花都攏起來扔到垃圾桶裡,站在門口研究燈光。
周錦書不說話了,慢吞吞噢了一聲。
誰讓程庭在電梯裡和他...說那種話,導致他現在看著就覺得他不懷好意。
燈光由紫變到紅變到粉,就是沒變成白色。
好像這裡沒有正常燈光似的。
周錦書:“.......”
到底誰家情侶套房用紫色紅色這種顏色啊。
以他學了這麽多年色彩光影的眼光來看,一般只有賣豬肉的地方會把燈光弄成紫色,讓肉顏色看起來更好看。
紅色更是和凶案現場一樣災難。
調到暖黃的時候,周錦書說:“就這個吧,好像沒有別的顏色了。”
“行。”
房間裡就一條正常的凳子,周錦書和程庭大眼瞪小眼,他顫巍巍說:“要不...你過來和我一起坐?”
程庭笑了,揉了揉他的頭:“不用。”
又給前台打了個電話,幾分鍾以後,另一條正常的凳子被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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