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不由失笑，“您把我說成什麽人了？”

　　“什麽人都行！”向乾震懾地道，“留著也行。我得事先警告你，別給老子玩什麽辦公室戀情！”

　　於有成沒想到向乾會當著自己說出這話，有點兒愕住。

　　沈浩澄也吃一驚，隨即就把面孔冷了下來。

　　“有成不是外人！”向乾意識到自己過分了，馬上緩和一些語氣，“你也別給我拉臉看。我現在不怎麽蹲所，下面的小律師們都看著你和勤風。”

　　沈浩澄仍舊沉著俊臉，不給一點兒表情，“看我的本事，看助理長相幹什麽？”

　　“行了！”向乾瞧瞧他的臉色，“這年頭兒子是爹，徒弟也一樣，厲害了，就敢不鳥師父。我也是禿嚕嘴了，沒別的意思。都說不是那種人還生這麽大氣幹啥？”

　　“我不是那種隨便窩吃窩拉的混蛋，”沈浩澄淡淡開口，“但也不跟誰保證會不會辦公室戀情！您要覺得不順眼可以摘我的牌踢出師門！”

　　“你……”向乾登時立起眼睛。

　　沈浩澄噌地站起了身，大步走出會議室去了。

　　“你看看……”向乾啪地拍了桌子，“這還有個老少沒有？”

　　“老少您也不能這麽說，”於有成小聲訥訥，“都說打人不打臉，您可好，啪啪地。”

　　向乾瞪了會兒眼睛才道，“打啥了打？都說了禿嚕嘴了，得理不饒人了？”

　　“吃了一輩子口才飯的老律師，”於有成不太真誠地笑，“禿嚕嘴還是小事兒？沈大狀現在什麽身份了您還當兒子罵？我要是他也得生氣！”

　　“屁兒子！”向乾更生氣了，“兒子我敢罵嗎？這不是為他好？說翻臉就翻臉，還把我放在眼裡嗎？知道提師門呢！我還是師父？他媽的孫子一個！”

　　“行行行！”於有成伺候他十多年，早混熟了，“您是師父，您是爹，您都對！這都把人罵走了，還怎麽著？真踢出去？”

　　“別放屁！”跟前沒了小輩兒，向乾一點兒也不在乎形象，“還我把人罵走了，這不是他把我扔這兒了嗎？正事兒還沒說呢！”

　　“您說，我轉達唄！”於有成早就習慣活稀泥了。

　　第24章 卷一凝視：第二十四章 楊父

　　向乾仍不高興，把手裡的茶杯丟到桌子上去，皺半天眉，才又說道，“那個小池才來幾天？他就護成這樣？”

　　於有成無奈地看他，“沈大狀不就這個脾氣？以前的小孫不也護著？那長得跟個土撥鼠成精似的，可沒看著您起疑心。”

　　向乾終於平複一些，“不是我起疑心，這小孩兒也太打眼了點兒，我瞧著都多瞅兩眼。浩澄和林巍又……”

　　“得得得！說點兒上了！”於有成立刻揭穿老板，“繞來繞去還是給您那個愛徒留後路呢！生怕小池截胡是吧？沈律最煩人提林巍，你們爺倆最好一致點兒，為個外人窩裡鬥不值當的！”

　　“我有工夫管破閑事？”向乾不悅地罵，“正經的媒都沒做過，還管這兩混帳的爛官司呢？一個滑，一個倔，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愛怎怎地！別耽誤了律所就行。”

　　“耽誤不了！”於有成篤定地說，“沈律行事有分寸呢！不會影響律所聲譽。”

　　“影響了所內的風氣也不行！”向乾嘴比心硬，“他連我都不怕，啥不敢乾？”

　　於有成垂下些眼，“您老人家可別太強勢了，朗乾律師事務所是好所不假，那是因為您和沈浩澄能乾，現在您都退居二線輕易不拿活了，靠誰撐著？不準辦公室戀情那些話可別隨便就說，下面的年輕小律師們，比如許爽啊還有小李小劉的，要是日久生情看對了眼，咱能都辭退啊？現在都是雙向選擇的事兒，弄出個不近人情的名聲，以後還打算招人不招？整成閻王殿了，我這行政主管怎乾？說到底靠人撐著的地方，留不住好律師，用不了三年牌子就倒了。您是錢掙足了，舍得基業就成。真把沈律惹毛了跳槽或者單乾，您老偏心的那個林巍能回來替咱撐門面啊？要能那樣當年他就不走了！”

　　“我偏心誰？”向乾越發生氣，“都他奶奶的混帳！這是都厲害了脾氣大了！能走就走，我怕他們？還基業，大不了黃攤子，老子退休養蛋！”

　　於有成無奈地道，“您就跟我倆橫吧！我一把歲數了，專業性低，換地方當不了行政主管，我害怕，行不行？不是有正事嗎？您說啊！”

　　向乾瞪眼想想，“忘了！這頓打岔還不忘的？”

　　於有成噗嗤樂了，“老佛爺聖明！奴才告退？”

　　“退個屁退！”向乾又說，“那個……我怎說都行，你得保密。當著那小孩子別露出樣兒來！”

　　“嗐！”於有成哭笑不得，“您用我這麽多年，還不放心？這點兒小事也得囑咐？”

　　池躍沒看出沈浩澄有什麽不對，見人回來，立刻就問，“咱們去醫院嗎？”

　　沈浩澄點點頭，“去！”

　　楊嘉恆爸爸和鄭可耀媽媽都在H市醫大二院。一院二院都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一院在老城區，二院院址選在了濱江，這幾年醫資更強院資更壯。

　　看住院部分區圖的時候，池躍瞅見了熟人，立刻扯扯沈浩澄的衣袖，壓低嗓門提醒，“沈律，往左邊瞧！”

　　沈浩澄下意識地扭頭，看見江影悒悒地從旁走過，目不斜視，也不知道看見自己和池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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