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躍替他後怕，“幸虧你跳出了他們的輪回，沒有長成一樣的人。”

　　“所以他們覺得我又叛逆又不聽話，”沈浩澄微微地笑起來，“更為那些不愛補上了借口。彭寧結了婚就不怎麽回家，我差不多，能自立了就不怎麽回家。孝不孝的也顧不上，且先喘息且先自由。”

　　池躍想了半天才說，“你還是讀過書見過世面，懂得多會思考，肯琢磨心理方面的東西，彭寧還是沒徹底跳出去，仍在老路上轉。”

　　“所以說歸說的，還得感激親人們供我讀了大學。”沈浩澄唏噓地道，“生為親人就沒辦法，誰能利落斬斷親緣關系？即使說他們不好的也難免要愧疚，覺得自己計較狹隘不懂感恩。真正放松下來還是這二年的事情，可能因為他們都離開了，也可能是真的足夠成熟了，這份工作也讓我多見了人性多懂了人心。彭寧雖然不年輕了，可她世界太小，自救太難。”

　　悲劇或者無可避免，不是誰都能有力量長成跳出宿命的人。”

　　第143章 卷二絮果：第四十三章 意義

　　徐建的事結束得很快，沒過幾天人就釋放出來。

　　因為沈浩澄需要養傷，後面一點收尾工作都是向乾親自處理，他沒助手，還得池躍負責接送，硬把駕駛技術練了出來。

　　徐名達知道沈浩澄是為了徐建的事才遭遇的伏擊，不知怎麽表達歉意，看見兒子重獲自由也沒高興，上去就踢一腳，“都是你這混帳玩意兒不省心，害得沈律師跟著吃苦。”

　　徐建失了挺長時間自由，消了二世祖氣，這時也顧不上在意面子，尷尬笑著，問池躍說，“沈律住在哪裡啊？等我回家收拾收拾，然後上門探望。”

　　池躍心說你的探望值幾個錢？要不然還是把我這幾天的違章都交了吧！臉上卻得保持禮貌，“徐先生不用客氣，我可沒有膽子泄露沈律住址，回頭他好起來你們再聯系吧！”

　　向乾面色平淡地看著池躍假情假意，嘴裡安慰徐建，“他這也是光榮，你別太放心上，受了不少的罪，快點兒回去休整休整。”

　　徐名達領著兒子回家，路上不由歎氣，“你太能作，該有此劫。我也沒乾好事，不是四下欠錢不還哪至於招惹這些禍事？都是報應。沈律師和向律師太了不起了，挨打受累分文不取，可是還不上的人情！”

　　池躍始終都不怎麽高興，再送向乾的時候直接說道，“沈律都受傷了，我也沒好意思跟他掰扯。之前還說徐建這個案子關乎律法嚴肅，能起糾偏扶正推進法治建設的積極意義，可都沒有上庭辯論的過程，意義不弄沒了？倒讓徐建白白撿個便宜。”

　　“推進法治建設不得依靠實踐堆積？”向乾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你這小孩兒是二十來歲嗎？怎跟我年輕時候一樣，動不動就想死磕一下才覺得過癮呢？積極不是非得舌戰群儒語驚四能展現的，別那麽大表演欲！國家機器的工具肯定會越來越精進的，就靠今天一個案子明天一個案子細細打磨，有些變化肉眼難見，那也是發生了。刀鋒利了就是意義，還非得給你沈律記功勞啊？不就沒掙著錢？嘟嘟囔囔這些牢騷。朗乾所支在牢呢，你還愁他不能養家糊口？”

　　池躍被這番話說得心裡陰霾立掃，見到沈浩澄後馬上就樂滋滋地學了一通，繪聲繪色十分傳神，活脫表演系畢業的高材生。

　　“我這幾天可有些悶，”完了，他笑著說，“讓向律罵一頓就舒服了，神奇不神奇啊？”

　　有這既吃哄又吃罵的爽快人陪在身邊，想總低沉也難，沈浩澄開玩笑說，“那你不讓他給你報銷點兒油錢，抵違章了。”

　　“我怕他會踹我！”池躍嘿嘿地道，“車也不是我的，要報銷也該你去。沈律腿腳功夫早練成了，躲踢躲得飛快。”

　　“後面這個理由還能成立！”沈浩澄淡淡地道，“前面那句話收回去啊！沈律都是你的，車不是你的？”

　　“啥都是我的啊？”池躍就又往他身上膩歪，“那我能做主不？”

　　“什麽主不主的？凡事都能友好協商。”沈浩澄有些戒備這種殷勤，小池同志不像剛認識時候那麽老實了，“想幹什麽？”

　　“我給廚房安個洗碗機行不？男朋友天天做飯夠辛苦了，還總得洗一大堆碗，小池助理很是心疼，聊表心意。錢必須我花，要是不用接水路進工人，我就不和你商量，偷找機會先斬後奏了。”

　　“犯得著嗎？”沈浩澄伸手捏住他的鼻尖，想把鼻梁上皺起的褶皺給抻平了，“裝修時候確實沒經驗，忘留水電了，不過咱倆能有多少碗啊？順手就洗完了。”

　　“怎麽犯不著？”池躍堅持地說，“你這不是裝修沒經驗，是過日子沒經驗，那總可以改進。多少碗我也舍不得沈律師這雙揮斥方遒的好手行不行？要不咱就定個規矩，你做飯我洗碗，分工合作。”

　　沈浩澄垂眸想想，自己也舍不得池躍那些可愛指頭，畢竟天長日久，小活也是個活，就同意了，“改就改唄！就在廚房裡面，工程也不太大。幹嘛要你花錢？池小躍，攢點兒小金庫麽！”

　　“我媽幫我攢好了！池躍就又神秘兮兮，“好幾十萬呢！夠娶你的。”

　　“這都告訴你了？”沈浩澄表示震撼，“阿姨交了底兒啊？”

　　“對啊！”池躍得意洋洋，“我媽看到你的房子受刺激了，昨兒給我發微信說要打算長久在一起不能總佔對方便宜，該出錢得出錢，想買什麽大件，或者換住宅什麽的話可以支援我點兒。嘿嘿，我真不知道自己老媽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攢錢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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