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調出來一看，眉頭立刻皺緊。

　　池躍也有一些意外，“視頻上清楚顯示二人是激情殺人，而且江影才是主犯，楊嘉恆隻起了輔助控制張申肢體，不容其反抗的作用，怎麽還說情節惡劣，要判二十五年？和無期有什麽區別？”

　　“這是考慮到了他隱瞞包庇，意圖為江影遮掩，數罪並罰了！”沈浩澄理智地說，“量刑考慮沒有問題，他們浪費了不少警力資源。”

　　“那……”池躍看看沈浩澄，“咱們不往檢察院下下力氣嗎？”

　　沈浩澄搖頭，“十年之內，H市及其附近城市都沒有同類案件，想在量刑階段就把刑期減少到預期不太可能。”

　　池躍心裡一沉，“就是得認罪認罰了？”

　　他和看守所裡的楊嘉恆一樣，因為江影的死，這一陣的心情始終灰蒙蒙的，想當然地覺得楊嘉恆會破罐子破摔，“咱們要讓楊嘉恆接受這個結果，應該沒有太大難度。”

　　沈浩澄卻不順他的思路走，“什麽結果？認罪！但不認罰？”

　　“啊？”池躍挺驚訝的。

　　“池啊！”沈浩澄微微笑了，帶點兒寵溺地說，“這有什麽可意外的？他媽媽花了錢呢！是雇咱們幫助警方破案的嗎？”

　　池躍陡然生出些勁兒，“能爭取到什麽程度啊？”

　　沈浩澄目光炯炯，“能爭取到他重獲自由時青春尚在，還有大把的力氣擁抱生活！不僅能給江影掃墓，也有時間揮別陰霾重建幸福！”

　　第87章 卷一凝視：第八十七章 幫忙

　　楊嘉恆案正式庭審之前，沈浩澄又遇到一起故意強 奸，這次的委托人是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姑娘，她跑到律所樓下堵住沈浩澄時頸部和手臂還有十分明顯的抵抗傷，接案派出所卻給定性為戀愛糾紛。

　　糾紛屬於治安案件，強奸未遂則是刑事案件，姑娘拉著沈浩澄的胳膊聲淚俱下，“我沒什麽錢沈律師，但我聽說您特別正義，求您為我主持公道。”

　　沈浩澄將女孩請到辦公室裡詳細問了問情況，了解到她能精準找到自己的真實原因。這位姑娘是中心醫院的外科護士，遠遠見過沈浩澄和池躍幾次，並在照顧鄭可耀媽媽的過程中與她及陪護的鄭可耀大姨談論過兩位帥哥律師，知道他們是郎乾所的梁柱，所以巴巴地起了個大早過來逮人。

　　“我見過貴所的接待律師了，”年輕姑娘滿臉是淚，“昨天見的。他們說您特別忙，建議我換人選，可我信不著別人……沈律師，警察都不給我立案，說我跟他談戀愛……別說我沒和他談過，談過就可以強迫我嗎？沒……沒成功就不能告他嗎？他一直在糾纏我，再沒人管，下一次……下一次……”

　　女孩的恐懼感和無望感十分明顯。

　　沈浩澄看看攥緊拳頭的池躍，平靜地問，“驗傷了嗎？”

　　“驗過了！”姑娘點頭，“報案當天派出所的警察領我去的。”

　　“哪天出的事情？”沈浩澄又問。

　　“今天是第四天了！”姑娘抽泣著說，“昨天早上我又過去一趟，他們說得很確定，夠不上刑事案件，我就跑到貴所來了，沒見著您！”

　　沈浩澄點了點頭，“是這樣，我們律所確實有規定，單筆委托費在十萬以下的，盡量推給資歷稍短的年輕律師去做，這樣才能避免壟斷，保證內部競爭環境平衡穩定。否則案件都壓在名氣大的律師手裡，年輕律師卻沒飯吃，忙不過來的忙不過來，該成長的成長不了，對客戶也沒益處。”

　　護士姑娘愣住了，她才工作不久，十萬對她來說不啻天文數字。

　　池躍也愣住了，他沒料到沈浩澄竟然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

　　什麽都用錢來衡量？

　　道義呢？

　　沈浩澄無視二人反應，淡定地把話說完，“我有個好推薦，就是您面前這位年輕律師，他剛參加工作，經驗肯定不夠豐富，勝在一腔熱血，還可以免費幫忙。”

　　池躍又呆了。

　　這也太推托了。

　　姑娘臉上現出濃濃的失望之色，眼圈更加紅了，“您……”

　　“他是我的助理，”沈浩澄及時投放誘惑，“不但能夠利用我的資源和經驗，甚至可以要求我陪他跑跑派出所或者上個庭什麽的。”

　　姑娘這才聽懂，立刻轉憂為喜，“您肯這樣幫我啊？太謝謝了！遇到好人了，嗚嗚……”

　　“好了，別哭了！”沈浩澄勸解地說，“律師費就給你免了，給他算筆法援，但也不是一分錢不用花，等會兒就得再做一次傷情鑒定，你把費用準備好。別心疼，申請民事賠償的時候再給你主張回來。”

　　姑娘哭得稀裡嘩啦，說話都不連貫，“我……以為……嗯嗯……找不到說理……的地方了呢……”

　　池躍仍舊有點兒回不過神，沈浩澄數落他道，“幹什麽呢？勸勸你的當事人啊！先去休息室平靜平靜吧！這種狀態怎麽驗傷？”

　　池躍勉強把人送進休息室，自己不太會勸，拜托比他會說話的小劉幫忙看著，快步回到辦公室來，瞠目問沈浩澄，“這是什麽意思？”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沈浩澄的語氣仍很平靜，“沈律閱人無數，眼睛毒。這小姑娘絕對不是無事生非的主兒，你看她脖子上的瘀傷和眼神裡的憤慨驚恐，強奸情節肯定存在，即使未遂也該追究責任。再瞧她雖然年輕膽怯，卻不退縮怕事，當天就報案，第四天就來蹲我，是個有主見不認輸的孩子，應該幫幫她，不能讓圖謀不軌的人拘留幾天再出來橫行霸道，萬一像她擔憂的那樣，發展出更加惡劣的情節來呢？新律師都有法援指標，咱們主動出擊，選個有難度的，頭一仗漂亮點兒對你以後的職業發展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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