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乾等鑒定結果。”沈浩澄走進一家飯店，邊點菜邊回答，“明天就約他爸爸過來面談。辯論思路是從鄭可耀的原生家庭情況著手，調取各種證據證明他從小到大受到了父系家族的不正當思想引導，同時又被媽媽溺愛寬縱，以致認知偏頗行為扭曲，往情緒激動和過失傷人方向上走，她媽媽的諒解書，甚至她大姨對他的態度都用得上。同時做好鄭可耀本人的思想工作，讓他做出痛改前非的打算和書面保證，務必情真意切，進而取得檢察官和審判長的同情和諒解，爭取在量刑階段就把刑期壓到最少。”

　　“他家能同意嗎？”池躍表示懷疑，“先不考慮鄭可耀了，鄭國曦可不是這麽想的，又要精神鑒定又利用媒體和輿論的，再說，這不得牽扯上他那當官的哥？”

　　“要名聲還是要好處，”沈浩澄把菜單交給服務員，輕輕地哼，“顧兒子還是顧哥哥，他自己想麽！配合，我就使足了勁兒往十年打，隻當教育孩子可憐媽媽了。不懂事理，只能由觸犯法律的人來買單，爹和大伯心裡安生就行！怎麽著咱都盡力，對得起那一百萬代理費得了。”

　　池躍聽得直笑，悄悄環顧一下四周，發現身邊沒什麽人，壓低嗓門說道，“沈律酷啊！我就是這麽愛上你的！”

　　“這就愛了？”沈浩澄也壓住些嗓門，“你能確定自己喜歡的是我這個人嗎？工作能力不能代表全部的我，頂多隻算職業崇拜。”

　　“工作能力不是你的一部分啊？”池躍遭了質疑，不太高興地反問，“崇拜還不好？沈律真不滿足，希望我為什麽？”

　　第83章 卷一凝視：第八十三章 買花

　　沈浩澄笑容平淡，話卻說得佻達，“男人麽，肯定還希望有身體崇拜啊！比如英氣過人力量強大之類的。工作能力這種事情太有局限性了，換個環境換個地方可能就不靈光，很難轉化成安全感。你要說喜歡我長得帥性格堅毅之類的固有特質，可能更加自信一些。”

　　池躍撇了撇嘴，“要求還不少呢！長得帥還用我說？沈律心知肚明，犯不著去錦上添花。你也沒下大力氣追我，再當小舔狗我還不自信呢！要不你向我展現展現強大力量，讓我崇拜崇拜你的身體？”

　　他這番話含義很多，但卻不難理解，沈浩澄當即體會出來，那雙深邃眼眸立刻就把人給鎖住，“心眼兒挺多啊小池同志！勾引人是要負責任的，好好記住自己都說過什麽話，將來後悔不要抱怨。”

　　不能再往明裡說了，池躍不太服氣地道，“就我心眼兒多啊？沈律可單純了！著急忙慌地買兩套西服，表面看著一點兒都不挨邊，其實也給自己選套紫色襯裡，暗戳戳地穿情侶服！有本事直接來麽！”

　　沈浩澄真心笑起來，“直接來就太過分了，殘忍挑戰同事和朋友們的承受能力。小池同志不要著急，沈律先好好工作好好掙錢，過兩年領你出去旅遊結婚，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盡情穿穿，隨便騷包！”

　　玩笑話的意思並不只有玩笑，池躍被這突如其來的承諾給驚住了，原處呆了半天，等菜都上齊了沈浩澄提醒他吃才有點兒發傻地問，“大律師跟我說說，咱們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法律給保障啊？心理安慰算不算關系雙方的利益訴求？”

　　沈浩澄凝視住他。

　　剛開始愛，就想有生之年，多少有些呆癡。

　　現在的人都講實際都看眼前，一提長久一提未來就會招引恥笑，顯得不夠聰明理智，好似都是妄想和奢求。

　　可是誰又不曾生過浪漫之心？不曾向往過真心真意永恆不變？

　　鑽石易得，人心難久，池躍這種表達已經夠難得了。

　　難得到他不敢貿然地接。

　　怎麽答，都似不夠完美。

　　“你害怕了？”過了幾秒鍾，池躍略顯失落地道，“我就隨口說說。法律保障也代表不了啥，我爸我媽還不是照樣離婚？”

　　沈浩澄按捺著心裡澎湃起來的衝動，輕聲地說，“想親你了！”

　　池躍先是一愣，片刻之後微微紅了臉頰，掩飾性地伸手撓耳朵，“忍著吧！晚上回去再說。”

　　沈浩澄轉頭望望飯館的窗，心裡的遲疑突然消散了：今天晚上不是普通夜晚，需要準備準備。

　　借著上廁所的時間，沈浩澄專門給於有成打了個電話，“明天不去所裡，電話也有可能關機，提前報備一下。”

　　“要忙什麽業務？”於有成自然奇怪，“還需要關掉手機？”

　　沈浩澄不給解釋，他掛上電話，想起池躍說的“小舔狗”，暗中叩問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好好追過，不怪小池同志計較。

　　一直在鑒定中心陪到下班時間，沈浩澄和池躍又與雇來的護工和鄭可耀大姨一起把傷者送回病房，很負責任地對鄭可耀媽媽交代說，“後面的事情我們會跟進的，若有變化，或者還存在需要進一步配合的地方再主動聯系您，安心養病，別想太多。”

　　鄭可耀媽媽千恩萬謝地說，“能遇見兩位實在太幸運了。”

　　告別出來，池躍有些感慨，“真希望楊嘉恆的媽媽也能對咱們說這樣的話。”

　　沈浩澄不想談工作了，四下望了一望，“晚上別在外面吃了，買點兒菜吧！”

　　開車到小區附近的超市挑了一大堆蔬菜水果，池躍自然而然地問，“這麽多東西，一下吃不完，今晚先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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