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若無其事?
他問媽媽,“那你怎麽松緩了呢?就因為我說他沒父母親人?”
媽媽不置可否,“舉目無親總是可憐,同情同情也就完了,當媽的人,永遠都是自己兒子重要……我是不想耽誤你的幸福,同時也覺得這麽高大俊秀的人還很溫和清淨,高興與否都不急躁,又要堅定又不態度凌厲,挺難得的。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假若沈律不是男人,到底有啥可挑剔的?”
池躍微微垂眼,不說話了。
這話沒有說錯,即便是親媽給的挫折,他也百般心疼,舍不得讓沈浩澄承受。
“是我不夠公允,急吼吼地難為別人家的孩子。”媽媽又說,“兒子,你若真的發自內心願意,媽媽不該過分干涉。”
池躍伸手摟住媽媽,抱了半天才說,“明天真不讓送?”
“再等十年八年的,”媽媽說道,“不行,十年八年我也太年輕了,至少得十五年以上吧!那時你再接媽送媽。”
池躍不堅持了,“那你休息吧!夜裡覺得哪兒不舒服大聲喊我。”
沈浩澄拿個鏡子仔細觀察臉上的傷,望見池躍眼神直直地進來,自然地問,“看著不舒服吧?”
池躍不理這茬兒,劈頭就問,“你和我媽一條戰線?”
沈浩澄腦子極快,反應過來定是池躍媽媽說了他們見過面的事情,神色稍苦,“不得聽話?”
“聽這種話?”池躍扳過他的臉兒檢查半天,把那些傷挨個看了一遍,埋怨地說,“我媽要讓你跟我分手呢?”
“那肯定不行。”沈浩澄非常認真地搖了搖頭,“這麽好的丈母娘,上哪兒找去?”
池躍不由打他,“啥丈母娘?”
沈浩澄身上也疼,繃神忍耐不肯流露,“那就是婆婆。這麽好的婆婆。”
“阿姨!阿姨!”池躍牙酸地道,“不是傳統關系,弄啥傳統稱呼?別乾自欺欺人的事兒!”
沈浩澄笑著摟他,“阿姨真挺好的。我是拖延政策,不頑抗也不投降,心理壓力還挺大的,不知得當幾年犯人,阿姨這麽快就把我放了,多感激啊?”
池躍竟生一些憐愛,“這麽容易被改造了?”
“被感化了!”沈浩澄強調地說,“我沒犯錯,不改。”
池躍湊到他的唇邊親了一下,“我媽說你很好,不打算干涉咱們了。”
沈浩澄目光溫柔地望住他,“你不說我也知道了。躍躍,你長得特別像媽媽。阿姨大概也和你一樣善良心軟。”
池躍又再親他一下,“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我媽比我可愛。”
文婷看到沈浩澄臉上的傷,腳步下意識地一頓。
那些腫脹青紫過於明顯,大大害了沈律的帥,誰也不能忽視。
“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感謝文小姐,”沈浩澄神色平淡地說,“我這點兒傷不夠做鑒定的,王景寬卻被逮起來了。這手借刀殺人使得挺好,進能報他昔日無情甩你之仇,退也能試出我的底細底線,文小姐還真不是普通人。”
文婷眸光頻繁變幻,也不忙著爭辯,痛快問道,“沈律師要定自首情節,我今天是不是就回不去家了?”
沈浩澄凝視著她,“早晚躲不過去。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嗎?”
文婷略停一會兒方咬牙說,“差不多。按沈律的安排來吧!”
沈浩澄這才示意她坐,“那我先跟你講講警方大略會怎麽問,你應該照什麽思路答,然後親自開車送你去長山分局。”
原告翻供非同小可,沈浩澄帶著池躍在長山分局忙乎了小半天才回律所。
池躍心裡那口惡氣緩解了些,告訴沈浩澄說,“我媽到家了。”
沈浩澄點點頭,“早上送她去汽車站,我留神觀察過了,上肢下肢活動自如,應該都無大礙。”
池躍仍舊淡皺著眉,“這個王景寬看起來笑呵呵的,卻真扮豬吃老虎啊!背地這麽陰辣狠毒!頭回見到他的時候我還覺得攪拌站老板挺不錯呢——肯記舊情,不往死路上逼徐廠長,哪知道是個隱藏極深的惡狗,偷著下口咬人!可惜老徐家那些金貴糧食喂活了他老爹,長大成人養出這種壞良心的東西。”
“人生若隻如初見啊!”沈浩澄亦歎,“這話不只適合形容情人,啥關系都是,開頭好的,不一定能堅持到結尾。要不是師父堅持,誰能想到最叼著徐家父子不願意松口的能是王景寬呢?祖輩之交還是他自己主動提的,假情假意地說心存感激,其實最不當個事情。”
“蘭因絮果!”池躍點頭,“最近這詞兒流行,流行得挺有道理。就看咱手裡這幾個案子吧!宋俏和盧梅,高中時的友誼,若沒發生反目傷人的事,誰不羨慕的好閨蜜啊!還有關龍龍和彭寧,他說也稀罕了媳婦一陣兒,應該也曾有過好開頭吧?”
有些事情大概不禁念叨,池躍話音剛落,小方的電話就打進來。
“是有進展了嗎?”池躍心急,有點兒沉不住氣。
“應該有了,”小方回答,“我們這邊也求人,還沒立刻給信兒,先等著吧!我打電話是跟池律約約明天,彭寧那父親那裡,也得去聊聊啊!”
“你先等等,”池躍聞言便道,“我問問沈律明天有沒有啥安排。”
沈浩澄見他沒有掛斷,只是捂了話筒,立刻便說,“你去。王景寬昨晚才進去的,程序走不了那麽快。就是快了你也不是非得跟著,師父才是掛名律師,事情走到這階段了,該他老人家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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