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乾瞪著眼睛咂了好幾下嘴,一時也不出更厲害的話來,“要不就說誰的情也不能欠呢?爹和兒子都得明算帳,更別說師父徒弟了。可是使喚使喚你了,動不動就翻小帳,都三十多了吧沈浩澄?不難看啊?”
“您別總來職場欺壓那套,”沈浩澄哼,“誰能找得著機會翻小帳?動不動就被拎過來罵,我犯啥罪了?當您徒弟,特權沒有,挨批挨訓不用排號。不就牽了個手嗎?也沒在你朗乾所牽,進門就松開了。啃也沒在您的地界啃啊!下了班出了門,都是自由公民好不好?誰管得著別人戀愛?您就給池躍開五千塊,人家孩子不是勞動所得,憑啥當成自己的草?”
向乾生被自己培養出來的雄辯人才頂得沒話可說,瞪了半天眼睛才道,“我就說草,也沒說是我的啊?誰管你戀愛不戀愛了?非得跑到所裡來造影響?”
“再聲明一遍,”沈浩澄理直氣壯地道,“我們可沒故意吸引眼球,真沒弄啥出格舉動,就不小心拖了個手。是您那些員工沒見識,哦,也不是沒見識,單純工作枯燥生活乏味,所以‘窮’極無聊,非把這點兒小事當成新聞看待,自娛自樂。突然成了眾矢之的八卦對象,我們還挺無辜的呢!”
向乾意識到自己把這家夥喊過來不太明智——顯然說不過他,無奈地斥,“你就跟我硬強吧啊!還不小心,還無辜,要不是故意的老子腦袋都揪給你!”
沈浩澄呵呵而笑,“我自己有,不貪您那一份。”
向乾滿是研究神色地看他,“還挺高興!就那麽愛?看來怎培養都沒用,該糊塗時還是糊塗!男人,永遠色令智昏!”
沈浩澄嚴肅起來,“師父,您徒弟我修煉不成無欲無求,肯定好色,但是跟池躍麽,老實說,前面其實有賊心沒賊膽,不怕別的,歲數大了,傷不起。一步兩步都是他先走的,小孩兒也不貪心別的,就想要點兒安全感,我還不好好給?牽手哪兒都能牽,借同事們的眼睛做個見證而已,您別那麽吝嗇,啥都當成私有財產,不準人碰。”
向乾蹙眉琢磨琢磨,“你膽兒那麽小呢?都是人家先邁步的?”
“可不是嗎?”沈浩澄仍舊認真,“師父,人一輩子不能總做錯題,您都嫌我老了,徒弟還有考卷能做可不容易,不得鄭重對待?您別非當阻礙,成不?”
向乾尋思半天才說,“我阻礙屁!自己不知道自己啥身份呢?老家夥了,搞太過分你不得把台子拆了給我晾起來啊?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怕你了!還阻礙!不過人家爹媽不能也怕你吧?嫩生生的寶貝兒子,肯便宜你?隻跑所裡面來高調管什麽用?”
沈浩澄微笑起來,“這您不用擔心。爹還沒表態呢,媽媽給支持了!前幾天我被那些家夥圍攻,阿姨還奮不顧身地救我呢!忘了跟您顯擺……”
“啥?”向乾嗓門陡高,“支持了?”
“嘖!”沈浩澄嗔道,“喊啥啊?怕外面的人不知道您在罵我啊?”
“別跟我扯!”向乾降下聲音,“說正格的,小池的媽媽同意你們交往了?”
“嗯!”沈浩澄笑吟吟地點頭,“不然我敢大庭廣眾地牽人家兒子的手?”
“哎呀!”向乾雙手一砸,“沈浩澄你行啊?這就把丈母娘搞定了?還救你……聽我說爹媽爹媽,實際上都是媽在當家做主,這事兒就是成了。那個……你丈母娘啥時候還來啊?師父得請人家吃個飯啊?長輩之間得見個面,這是禮節!”
“禮節?”沈浩澄不懷好意地瞅他,“您啥意思?不是批評我給律所造成了不良影響嗎?怎還拐禮節上了?”
“滾一邊去!”向乾怒罵。
沈浩澄立刻站起,準備滾了。
“哎?”向乾又叫住他,“我說的話你聽進去沒有?不能等著人家主動,你得想著邀請。不是我沒地方裝長輩急著湊你的趣,這是咱們的重視,知道不的?”
沈浩澄心中感動,依舊笑著,“我知道。”
向乾聽到徒弟聲線柔軟,心也柔軟起來,自己不大適應,又揮手罵,“乾活去幹活去!我警告你,不管什麽安全感的,都知道了就行了,別再蹬鼻子上臉沒分寸啊!親啊啃的,都留你家裡去鼓搗,敢在我的辦公室裡嘚瑟,小心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沈浩澄笑著出去,回來辦公室看見池躍滿臉擔憂,關上門就嘬他一口,樂呵呵地說道,“小老頭鉚著勁兒要扇我呢!給他製造機會!”
池躍知道這是沒啥大事兒,輕輕把他推開,“看來沈律又勝一局?”
沈浩澄心情很好,“與天鬥與地鬥與師父鬥,其樂無窮。老向頭也不真想當皇上呢,他要與你媽媽見面,讓我邀請。”
池躍驚得眼睛大睜,“真的嗎?要告我的狀啊?”
沈浩澄伸手捏捏他的鼻尖,“咱們有啥告的?是會親家的意思。”
“啊?”池躍狠狠張了嘴巴,“不能吧?”
“怎麽不能?”沈浩澄歪頭看他,“你敢官宣,沒預想過會起什麽連鎖反應?還是小池同志覺得我師父是個外人,沒有請客的資格啊?”
池躍原地消化一會兒,恢復好了就找沈浩澄的麻煩,“故意不講理呢沈律師?話裡話外分挺清啊!你師父,你後盾,我不知道?強調什麽?誰打算搶了?”
“我打算搶!”沈浩澄摟他腰杆一下,“雖然是你媽媽,我也得努力表現,硬賴硬湊地分點兒母愛過來。今天晚上我陪你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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