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情人?談情說愛?這個誤會可就大了,他也不能說出弗裡斯的真正目的,隻得幫他含糊過去,“不會影響任務。”
“那就好,我們收到消息今晚會有人來三樓試探,住在209,麻煩特裡先生了。”
何凝傳來的消息裡已經有209號房住客詳細消息:加萊,西海岸地下控制者蒙克力的得力手下,堂島幾乎控制著所有的走私線路,從未將蒙克力那點地盤看在眼裡。
先對加萊出手,估計是想殺雞儆猴,郵輪上比不得堂島自己老巢安全,真爆發大面積衝突,不一定是勝利方。
“額外任務另收錢。”宴梃不介意做點附加任務,只要給錢。“沒問題,您想知道的事等任務結束後,先生會親自告訴你。“
宴梃屈起手指,聲音平淡,“希望如此。”追逐多年,即將要揭開未知的一頁,他心情十分複雜。
兩人就此在甲板分開,宴梃拉上帽子,走向2樓,二樓比三樓熱鬧許多,他混在人群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和宴梃對話過的男人走向三樓重重包圍著的房間站定,像是在確認什麽,等了幾秒才轉身在對面的房間停了下來,門很快從裡面打開。
他屏住呼吸走進亮著燈的房間,醫生正有條不紊地測量著什麽,瞧見他進來彎腰打了聲招呼。
病床上躺著個老人,兩鬢發白,呼吸沉重,臉上有著洗不去的歲月痕跡,肩膀至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滲出血跡,看起來行將就木,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唯有那雙眼睛,不似老人渾濁,精明而又警覺,聽到他的腳步聲,眼中更是帶著幾分熱切。
“見到了?”
“和照片一摸一樣。”得到肯定的答案,老人臉上立刻笑起來,皺紋更加明顯。
男人看他這麽高興仍十分謹慎,“先生,對方混跡灰色多年,絕不是泛泛之輩,我們……”他想說我們已經和聯邦海運對上,難道還要冒險得罪一個在灰色混的雇傭兵,先不說這三天的安全問題,單是對方的團隊,他們這裡的人未必是對手。
他信任自己手下的能力,但也不能盲目信任。
灰色裡都是一群瘋子,一群精通暗殺又有財力和時間的瘋子,誰也不能保證人生中沒有個打盹的時刻。
“小章,我今年四十八,看起來像是六十八。”他如數家常,聲音平靜卻讓人無端感到緊張,“死神已經盯上我,可我不想死,一個雇傭兵的命重要還是我堂島的命重要?他既然是那個人要找的人,你去回消息吧,三天后,在島上我把人送給他。”
章海隻得點點頭,“稍後我去傳達。”
“聽說樓下發生了小摩擦,怎麽回事?”堂島雖然連床都沒下過,樓下所有的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此時問,章海明白他想知道什麽。
“特裡因為情人和唐焰起了爭吵,樓上潛伏著的那些人想趁機處理掉特裡。”章海如實匯報。
堂島揮揮手,意興闌珊地感歎一句:“他和他那個父親一樣,好色又衝動。”
章海不敢接話,恭恭敬敬地守在一旁,等堂島呼吸平穩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
宴梃天快亮時才回到房間,打開燈發現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弗裡斯居然還沒離開。
真把他這裡當成自己房間了?
他掃一眼,發覺對方的姿勢和他出門時一摸一樣。
他身上還沾有血跡,對方卻呼吸平穩,睡得香甜,心裡越想越不平衡。
靠近床邊他正彎腰要將人扔下去,冷不丁對上一雙充滿戒備的眼神,對方眼神清明,殺意一閃而過,宴梃立刻推開一步,舉起雙手:“冷靜,是我。”
心裡嘀咕著這人也太謹慎了吧,才剛靠近就跟雷達一樣,作為同行,這份警覺他還是挺佩服的。
巫以淙視線圍著他轉了一圈判斷出沒有危險後繼續倒了下去,“誰撞上你槍口了,一身味道。”他對血腥味很敏感,揉著鼻子滾了一圈,遠離宴梃。
宴梃看他睡得亂糟糟的頭髮和鄒巴巴的衣服,眼皮一跳,“回你自己房間去睡。”
巫以淙裹著被子打了個哈欠,“天都快亮了還睡什麽,有什麽收獲。”
宴梃隨手扔掉外套,“替堂島殺了個人,加萊。”
對方處理起來意外的簡單,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屍體自然也會有人來善後。
身後毫無動靜,宴梃等了一會轉身——對方臉埋在被子裡,大概又睡著了。
宴梃覺得他對這個人有著出乎意料的容忍度,將身上的槍收好後走到浴室的過程中都沒把人趕出去,想來想去只能歸功於對方那張出色的臉和特殊的氣場。
長得好看得人總會得到一些優待。
他關上門,打算洗個澡補覺。
然後下一秒,眼皮一跳——浴室裡胡亂扔著一堆衣服,宴梃腳尖一勾,衣服上面粘著許多灰塵,袖子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他媽是他的衣服。
不用想絕對是弗裡斯留下的。
這人穿了他的衣服出門,還裝出一副一直在睡覺的樣子,他就說這人壓根沒喝醉!
特裡把衣服扔進垃圾桶,打算快速洗完澡,他有許多問題想和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討論。
浴室水聲響起,巫以淙有些疲憊的睜開眼,過了幾秒打開了耳麥,“查一下堂島最近身體狀況,和哪一方聯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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