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手被綁住,連反抗都很吃力,臉漲得通紅。
“主人,那些人進來了,手裡帶著探測器。”闖進來的人聲音嘶啞,正是巫以淙遇到的雇傭兵。
巫以淙立刻抬手指向來人,嘴裡卻發不出聲音,他正要繼續掙扎,又跑進來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恰好是熟面孔,方慕好樣的,果然混進了雇傭兵隊伍。
他和方慕眼神相交,對方臉上滿是焦急,頭卻輕輕點了點頭,巫以淙瞬間松了口氣,再不來他就要被掐死了,死法太窩囊他不能接受。
“有多少人?”聽說是人進來,齊宣反而不慌,手也松開了,“開鑿這裡時就料到探測器的問題,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是……”
那名雇傭兵突然看向捂著脖子大口呼吸的巫以淙,指著他說道:“我聽見他們說,他身上還有一枚芯片,我擔心會暴露這裡。”
巫以淙氣還沒喘勻,聽到這話立刻說道:“銀安帶我回來那天,怕是頭髮縫裡你們都檢查過幾遍,現在說我身上有芯片,不就是怕我把你想拿齊宣和我當籌碼和聯邦簽免罪協議,好保住你的小命。”
他這話一出,腳邊立刻迎來一顆子彈,沒料到他竟敢當著齊宣的面開槍,巫以淙詫異地看向齊宣,想知道齊宣是何反應。
第82章
齊宣臉上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而是習以為常,仿佛對方不是對他開了一槍而是扔了顆毫無殺傷力的石頭,齊宣的態度很奇怪。
巫以淙正要煽風點火,方慕做了個不讚同的手勢,他收回到嘴邊的話,等著齊宣開口。
“你繼續去守著,宴梃落單的話把他帶過來,怎麽說也是親侄兒,是該見一見。”齊宣吩咐道,微妙的一槍就這樣翻了篇。
雇傭兵領了命令,離開前狠狠地看了一眼巫以淙,又揚了揚手裡的槍,警告他最好管住嘴。
等他走後,巫以淙還沒說話,齊宣仿佛預料到他說不出什麽好話,主動開口:“很奇怪?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我很羨慕他。”
“羨慕他?”
“你不懂。”
齊宣撿起地上的針管擦拭乾淨,朝著巫以淙的脖子就要扎去,地面突然晃動起來,然後是一道接一道沉悶聲響。
齊宣一時沒站穩,藥劑大半灑落在地上。
還來不及說什麽,又是幾道轟隆隆地聲音響起,這次聲音比較清晰,是炸彈的聲音。
地面晃動更加劇烈,巫以淙就地一滾避開石洞上掉下來的碎石,快速尋找能用來割破繩子的東西,守著通道的人迅速包圍住齊宣,呈現拱衛姿態。
眼見洞壁慢慢露出裂紋,齊宣已經不複淡定,臉上流露出幾分慌亂。
巫以淙一看他望過來的視線,就知道他又得倒霉,果然,只見齊宣一招手,潛伏在通道裡的雇傭兵將他包圍住。
對方在暗處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巫以淙加快了手裡的動作,永遠不要小看高危行業人士,他身上永遠不會缺少武器,指甲蓋大的武器也能致命。
雇傭兵接觸到他的一瞬間,巫以淙以迅雷不及之勢撲往雇傭兵的懷裡,而後仰起頭狠狠轉頭,那名雇傭兵似乎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便瞳孔渙散著倒在地上抽搐。
當然,巫以淙也沒討到好,唇邊的鮮血順著下頜滴在地上,薄如蟬翼的刀片閃爍著寒光,巫以淙皺起眉頭,似乎劃到口腔了,果然還是太倉促。
這場生死對決過於猝不及防,周圍人都被他這股狠勁震懾住,動作慢了幾秒。
這幾秒讓巫以淙徹底解放出雙手,他銜著刀片,也不多說什麽,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齊宣只能眼睜睜看著手下畏縮不前,巫以淙已經拿到武器,他下意識開口:“不能傷他。”
砰——
槍聲和洞頂坍塌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激起揚塵一片,石洞裡的蠟燭被湧進來的海風瞬間吹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數道槍聲和肉搏的聲音。
黑暗讓時間變得很漫長,等恢復照明,洞裡奢華的裝飾已經看不出原樣,坍塌下來的石塊砸死了不少人,還沒斷氣的雇傭兵正在哀嚎,配合著昏暗的手電光,頗有些鬼哭狼嚎的意思。
山洞入口被炸出個大窟窿,一群人鑽了進來,看見還有行動能力的雇傭兵直接開槍解決。
宴梃顧不上什麽,立刻尋找巫以淙的身影,踩到雇傭兵的屍體也不在意,朝著巫以淙的方向飛奔過去。
等他靠近才看清楚畫面,腳步頓時停住。
——齊宣竟然擋在巫以淙身上?擋得嚴絲合縫,一隻手還牢牢護著身下人的腦袋,是個保護的姿勢。
他搬開齊宣腿上的石頭,將人一把掀開,地面上有攤血跡,宴梃不敢輕易動他,小心抬起巫以淙的頭喊道,“以淙。”
“我沒受傷。”他捂著腦袋坐起來,伸出手將齊宣手邊的針管扔得遠遠的,才晃了晃雙腿,讓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的人放心。
齊宣還真是執著。
巫以淙按著被注射的地方,一低頭,齊宣臉色蒼白,朝他露出勝利的笑容,和以往的笑容有些不一樣,仿佛完成了某種遺願,那副神情在倫農去世那天他見過,一摸一樣。
一管藥劑,無論他是死是活,齊宣的實驗也無法繼續下去,這幅死而無憾的滿意模樣是什麽意思。
“找到人了嗎。”灰人還沒到,老遠就聽到他怎怎呼呼的聲音,“活著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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