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巫以淙收起耳麥,走的時候帶上那本書和戒指,他下樓的時候已經聞到一股久違的飯菜香。
坐在飯桌前,他還有些感慨,“距離上次安靜吃個飯,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前的事了。”
宴梃瞥向一旁的書,打掉他試圖偷偷倒酒的手,換成溫水遞給他,“最近你必須戒酒。”
“酒是我的生命之源。”巫以淙無視眼前的水,探出身體去端酒杯,宴梃直接起身把酒放到吧台,“我和你一起喝水。”
他收拾的時候發現酒櫃中的酒,順手拿了一瓶出來,巫以淙嗜酒,看到好酒連身體也不顧。
巫以淙歎了一口氣,“你真是越來越討厭了。”他散漫慣了,被管束還有些新鮮感,完好的那隻手撐著下巴,嫌棄道:“我不想吃這個。”
宴梃把刀叉塞進他手裡,對這句抱怨回了一個微笑,“什麽都做不了的人無權挑剔。”慣用手受傷的人朝他伸出一根中指。
巫以淙用不慎熟練的中指和食指夾著刀叉,哀歎一聲,“你這是歧視病患。”
宴梃看他捏著叉子笨拙的動作,巫以淙的左手傷勢較輕,手掌的劃傷碰到銀質餐具不可避免的疼痛,他呲牙咧嘴才塞進去一塊肉。
就在巫以淙耐心告罄的時候,宴梃終於看不過去,“張嘴。”
他有時候十分懷疑巫以淙是怎麽成為任務榜第一的灰塔,任何人瞧見他這幅樣子都會質疑聯邦法院發布通緝令的真實性。
巫以淙嘴角一翹,樂滋滋丟掉餐具,他就說吧,適當示弱永遠是拿捏宴梃的有利武器。
“你可以笑得再誇張一點。”
宴梃動作狠厲地切著盤子裡的肉,他又不是傻子,一個可以不打麻藥取出子彈的人會連刀叉都拿不了,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的人想偷懶,有的人願意配合。
巫以淙細嚼慢咽吃完才開口,“晚上帶你去有錢人的天堂見見世面。”
宴梃對他嘴裡的世面沒多少興趣,剛想拒絕瞥見吧台上的酒,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夜晚的薔薇酒吧是莫耶斯小鎮有名的尋歡作樂之地,名副其實的銷金窟,只要有錢可以在這裡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剛才進去的那人有些眼熟,聽說卷了一筆錢逃了,裡面可不怎麽安全,確定我們不帶槍。”宴梃趴在車窗邊盯著進進出出的人,魚龍混雜的地方怎麽能沒有防身的東西。
“沒有人會在裡面動手。”薔薇酒吧的來歷連影已經傳給了巫以淙,他正在拆手上的繃帶,將多余的部分裁掉才伸進襯衣袖子裡,他已經恢復了屬於灰塔的容貌,宴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然還是帶張假面,你應該還有其他馬甲,直接用真實面貌不太安全。”宴梃旁觀著他扣上扣子,忍不住建議道。
巫以淙按下車門,“有多少人會覺得灰塔本尊長這樣?”通緝榜上灰塔的年齡預估在35-45之間,這張年輕俊美的臉很難和犯罪份子聯系在一起。
說完搭著外套,拄著拐杖下車朝薔薇酒吧走去。
宴梃跟在他身後,眯著眼打量著薔薇酒吧,這座複古風格的酒吧連外面的雕塑都描著一層金漆,一進去他就被頭頂上的薔薇浮雕吸引。
仔細看了看,他終於想起來這座酒吧似乎又些眼熟——上一刻他才擦拭過縮小版的浮雕,就在一樓那堆裝飾物裡面,看來地方來對了。
他只看了幾秒便移開視線裝作來尋歡的客人,同時沒忘記觀察逃生通道和容易設埋伏的地方,來自雇傭兵的職業習慣。
巫以淙徐徐走入,視線隱晦地開始找人,大理石水晶地板上映出五彩的光芒。侍者端著酒向他致意,巫以淙隨手端了一杯酒繼續朝著裡面走。
宴梃晃著酒杯,視線自然而然落在巫以淙身上,沒有偽裝的五官輪廓更鮮明些,神態慵懶,襯衣包裹下的肌肉飽滿,線條流暢,挽起的衣袖裡露出半截還包著紗布的手臂,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病弱,反而像是剛撕咬完獵物正休憩閑逛的獵豹。
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以及故意觸碰的小動作怎麽看怎麽礙眼,宴梃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要不是事先說好,他已經上去宣布主權了。
巫以淙無視周圍人炙熱的視線,拄著的手杖和醉生夢死的場合格格不入,有人故意使壞踢了一腳借機攙扶著他,手順勢摟緊了他的腰。
巫以淙重新站穩,面前是個男孩,耳垂上的碎鑽耳釘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折射著耀眼的光,看清巫以淙長相後,揚起唇角貼近了些:“第一次來?”
“嗯。”
見巫以淙露出幾分感興趣,男孩抬起手十分自然地勾上的他的肩膀,偏頭在他脖頸處嗅了嗅,誇讚道:“敢以真面目來這裡的人,很少見。”
男孩長著一張未成年的臉,說出的話卻成熟老練,說話間被緊身休閑褲勾勒出飽滿線條的臀部往巫以淙身上緊緊貼著。
宴梃差點捏碎手裡的酒杯。
“眼光不錯,喝一杯?”巫以淙伸手攬上他的腰,偏過頭在他耳邊語氣曖昧:“不過最好不要亂摸,我身上的槍只有一把。”言善亭
男孩輕聲笑著,緊貼的動作稍微拉遠了一點,“我喝得已經夠多了,不過——”他的目光落在巫以淙的臉上,“可以在給你一個請我喝酒的機會。”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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