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放下卷起的褲腿,“趁著火沒熄滅,把木屋燒了。”
他抱著雙臂明顯沒有要親自動手的意思,被使喚的宴梃心裡不願,畢竟裡面很可能和他母親有關系。
“為什麽燒掉?”
“裡面的東西和蕪穗有關,如果留著,很可能會牽涉到她。”巫以淙淡淡說道,他不太願意讓人打擾到老師。
宴梃敏銳地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什麽,問道:“你不喜歡這間小屋。”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燒掉它。”
“看裡面的布局曾經也有人住過,還有小孩生活過的痕跡,這些和你有關系?”
巫以淙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舉著還沒熄滅的木頭,“你覺得呢。”
宴梃拿不準他的態度,立刻攔著他,“既然和我母親有關,我想再去看看。”也許能找到一號的身份信息。
巫以淙放下木頭,“我知道這裡確實有緣由,要燒掉它也有我的私心,只是現在不適合講故事,等上去了,有人會告訴你一切,那時你比我更想燒了這裡。”
宴梃將信將疑,實在是巫以淙說得很肯定,仿佛他親眼見過一樣。
這種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與巫以淙始終隔著看不見的隔膜,即使已經坦誠相見,他對這個人仍然一無所知。
“好,我燒了它。”宴梃選擇信任他。
巫以淙點點頭,等他踏上台階又有些猶疑,張口喊住了他,“先等等……”
宴梃不解,“怎麽了?”
巫以淙背過身,“裡面可能有江蕪女士的遺物,找找你能帶走的。”說完他便走向斷崖,把時間留給宴梃。
宴梃卻一把將火把扔了進去,“不用了,我對她的懷念在心裡,再說了,我相信你說的。”知道真相會更想燒了小屋,那本實驗手劄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之前他怎麽沒想到呢,齊宣與他母親的關系為真的話,參與零度計劃可能性很大。
巫以淙頭也沒回,像是沒聽到這句話,手裡扯著藤蔓試驗其柔韌度。
小屋昨晚遭受暴雨衝刷,火把扔進去滾了一圈並未燃起來,宴梃就著還未熄滅火堆,點燃木材堆放在屋外,火遇到濕潤的木屋冒出一股濃煙,煙霧緩緩上升,被風一吹飄散至四周。
巫以淙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差點忍不住。
宴梃也沒想到木屋這麽難點燃,煙霧熏得他不敢靠近木屋,望著空中的濃煙,這下不用擔心找不到他們了。
兩人尋了塊上風向的石頭坐著,巫以淙一坐下就倚靠著宴梃,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宴梃余光只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梁和優秀的側臉輪廓。
他伸手摟住巫以淙的腰,和他一起靜靜看著火焰吞噬著木屋……
年久失修的木屋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與周圍的樹叢裡的聲響重合到一起。
宴梃朝著樹葉晃動的方向看去,有些意外出現在眼前的身影,站起身擋在巫以淙面前。
來人露出全身,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果然你會來到這裡,也算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地方,燒掉多可惜。”
“那些人真是廢物,竟然讓你逃了出來,齊宣,我們也該算一算總帳了。”果然就沒有一個靠譜的竟然連罪魁禍首都看不住。
宴梃深怕他狗急跳牆做出什麽危險舉動,一直牢牢把巫以淙護在身後。
“你和我有什麽總帳可算,特裡,恐怕你還不知道,你後面的那個人有多值錢,不如你把他交給我,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送給你,我還能讓你獲得永生。”
“永生?這是我聽過得最好笑的笑話。”宴梃隻覺得齊宣瘋了,零度計劃最終目的是永生,怪不得持續幾十年都以失敗告終,違背自然規律的實驗怎麽可能成功。
被嘲諷齊宣仍然很平靜,“這項技術全聯邦只有我擁有,有這張王牌,我不過是換個地方做實驗。只要你交出弗裡斯,我保證讓你安全離開,包括你的朋友。”
齊宣孤身一人來到這裡,竟然還是為了巫以淙,宴梃轉過頭問道:“你到底有多值錢。”讓齊宣冒著被逮捕的風險都要帶走。
巫以淙盤腿坐著沒有動,只是從宴梃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他對齊宣已經沒了之前的配合,毫不掩飾對他厭惡。
“你苦心經營的一切已經毀於一旦,你不去逃命,反而來這裡送死,什麽樣的底氣讓你膨脹到這個地步。”他雖然意外齊宣竟然能逃出來,但想想這個人、這座小島存在於聯邦這麽多年,如今才被發現,齊宣也有些本事。
齊宣笑了笑,“你也說了都毀了,我能逃到哪裡去,我終究是小瞧了你,你長大了。”他發出感慨,這座小島本來是天然的堡壘,沒想到弗裡斯上來沒多久,便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說這些有什麽用。”宴梃打斷他的話,二對一顯然他們的勝算更大。
齊宣已經失去了耐心,“弗裡斯,你是主動跟我走,還是我先殺了特裡,再打斷你的腿成為我永遠的實驗品一起走。”齊宣淡淡說道,他敢孤身一人出現自然不是毫無倚仗。
巫以淙還沒生氣反而是宴梃捏緊了拳頭,在他面前說這話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齊宣對他們的頑抗搖搖頭,不識時務的人沒必要說下去,他拍拍手,從兩側樹林裡冒出一個包圍圈,每個雇傭兵都荷槍實彈,為首的兩人一個用槍瞄準巫以淙,一個瞄準宴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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