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的出現讓他突然恢復幾分清醒,如果僅僅是齊宣,爺爺會隱忍這麽多年?如果不是,又會是誰讓爺爺都心生忌憚?
還有一點便是軍方的態度,格爾和灰私交再好,也不至於真和他們這些紅榜通緝犯合作,雖有兩方互相協助的先例,但畢竟是極少數。
他本就是謹慎又膽大的人,不然也不會被掛在聯邦法院多年,調查科連他的照片都沒一張。
“要麽是齊宣根本沒有基因病,所以他才找上蕪穗和我們這些實驗品一個一個實驗,什麽樣的人值得他這麽小心翼翼對待?要麽是身體孱弱至極要麽是身份貴重不能露出破綻的高位之人,兩種都不能輕易嘗試只在實驗品身上驗證過的藥劑,但又不能拿出去大批量試用,所以那些基因病庫裡死去的病人的原因也找到了。”他一邊說也在一邊串聯之前的疑問,李斯特不出現做再多猜測都不準確,而一但知曉他的身份,原因找起來就太簡單了。
“既然病不在自己,那麽能衍生出去的猜測也就那幾種可能。家人、愛人、情人、救命恩人、仇人都有可能,不過齊宣的消息太少了,如果不是你沒多少耐心,譚疏又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會這麽快讓我們找到他那位神秘愛人的線索。”他原計劃要拖更長的時間,做好了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李斯特神色再一次冷下來,目光陰沉沉盯著巫以淙,“你拿到了基因病庫的資料。”
“還不止呢,我們找到了屬於你的那一份,沒法把你的罪證拍下來,隻好告訴大家醫學所的院長病入膏肓已經無力承擔起院長的責任,能者居之了。”從窗邊爬上來的灰握住方慕的手跳了進來。他臉上灰撲撲,全身像在泥地裡滾了一圈,看也沒看朱愉一眼走到巫以淙身旁。
灰回憶起他們突然收到記憶卡裡的資料時的震撼,緊接著是秦閻口述弟子弑師的隱秘往事,誰會想到李斯特居然是秦閻的師兄,一切的根源都來自老院長去世後誰擔任新院長的爭鬥。
李斯特有野心,也有遺傳性的基因病,在彼時的高層眼裡不算秘密,於是能力更出眾的他不被當時的大佬看好,基因病在當時並不可控,醫學所的院長絕不能是個隨時可能發病的人擔任。
這讓自負的李斯特十分不滿,於是算計老師死亡,追殺老師唯一的孩子,才剛結束戰亂的那段時間全聯邦一片混亂,加上他表面功夫一直到位,從未有人懷疑過。
至於後面的零度計劃是從他費盡心思當上院長之後,某一天基因病來勢洶洶,而他的位置還不夠穩,到手的權利沒有吐出去的說法。
於是以齊宣為首的一群人慢慢聚攏在一起。齊宣和李斯特同在第六醫院長大,與他感情深厚,就這樣成為他在暗地裡的代言人。
醫學所便是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各種基因病人資料、資金以及設備通過種種手段落入齊宣手裡。
等到李斯特對醫學所控制逐漸趨於穩定,基因病卻更加嚴重,他想到記憶裡失蹤的姐姐,家族遺傳的基因病他有,他姐姐自然也有,灰猜測他們就是這樣找到了蕪穗,有心算無心,引出現在的故事。
巫以淙雖從被抓之後對幕後之人的身份隱隱有猜測,但對李斯特的經歷並沒有灰等人那樣了解。燕刪艇
宴梃遞給他一隻耳麥,是他們拚合消息時錄的音,如果全軍覆沒耳麥裡的內容會送到緊要之人手裡,李斯特的罪證依然會被揭露。
朱愉根據灰說的消息查到在灰色已廣為流傳的信息,李斯特掃了一眼,不以為意,“我做這些的時候就預料過這麽一天,如果不是齊宣著急我的病情,打斷了我的安排,按原計劃是你接下那個刺殺我的任務,這樣我便能合理與你們建立聯系,跟著你們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將藥方拿到手。”他握住手杖的手柄處,銀製的扣環經他一按,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巫以淙曾經因為李斯特在基因病領域的成就而主動放棄的任務,沒想到竟也是他布局的一環,心思之縝密。
“你們造成的那些小麻煩一個一個去解決有些麻煩,先送你們一份大禮!”斷斷續續的響聲隨著他話音戛然而止,外面卻突然傳來劇烈的響聲。
這道聲音他們很熟悉。
透過窗戶——他們看到了那棟破舊的居民樓竄起一股火焰,眾人迅速尋找掩體,猛烈的氣流通過空氣傳播過來,眾人已經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氣勁。
眾人心中一寒,這一爆炸外面的人能活下來多少?不僅是他們的人,李斯特的人一樣活不了。
李斯特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喪心病狂,這道爆炸像是某種信號,以第六醫院為中心,整個聯邦那些領了李斯特任務或命令的人紛紛朝著收到的名單地址出發,他要借助這場混亂除掉一些早就不聽話的人以及試圖阻攔他計劃的人。
所有人趴成一片,唯有李斯特保持著淡定,篤定爆炸傷害不到他。
他也的確賭贏了,鋼筋水泥垮塌的聲音仍在繼續,而他們這裡僅僅多掉了些脫落的牆皮。
眾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巫以淙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傳出去兩道密碼,還有一道是什麽?”
“我說了幫助你們的人一個都跑不了,這些人就下去陪齊宣吧。”
和他們相關的人?那可太多了,宴梃尤為緊張爺爺的情況,其他人也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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