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裴司冷靜提醒道:“這是我的事,你越界了。”
趙宸煜臉崩得緊緊的,冷聲說:“算我多嘴,你不想聽就把我的話當個屁放了。”
這些年他們不是沒有吵過架,大部分是因為陳轍,趙宸煜脾氣上來在海角屋火力全開,專業人士用高級諷刺罵得路裴司毫無海還嘴之力,恨不得鑽地底下去。
他站在原地看趙宸煜甩臉色走人,按下和好友再吵一架的衝動,開車超過他駛出停車場。
晚上路裴司點了評分最高的外賣,心情不佳吃起來味同嚼蠟,他勉強吃完,抱著筆記本躺沙發裡研究工作室的裝修,設計師在線上發了四種不同的方案,路裴司對比效果定下第三種風格。
臨近春節,工人正在加班加點的乾基裝,設計師發來現場圖,照目前的進度看基礎部分會在放假前收尾,比路裴司預想的情況更好。
和設計師商量細節一直到晚上十點,路裴司在沙發裡躺太久,站起來做了幾下拉伸,算算時間馳緒該回來了,一直沒動靜,他點開微信頭像發信息過去。
了霧路:[你那邊結束了嗎?]
了霧路:[什麽時候回來?]
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十多分鍾過去了,微信沒收到一條回復。
路裴司換上睡衣,拿起手機撥通馳緒的電話,對方接的倒是挺快。
“喂,裴哥。”
“你在幹嘛呢,發微信也不回。”
“啥時候發的,我沒注意,你等我一下。”
通話短暫停下,嘈雜的背景音倏地變安靜了,馳緒走進沒人的包間繼續說:“我這邊情況有點兒複雜,還得再耽誤會兒,你吃飯了嗎,我回來給你帶宵夜。”
“不用了,我不餓。”路裴司看看時間,說,“你盡量早點兒回來。”
“好,裴哥乖啊,我親一口。”聽出路裴司想讓自己回去,馳緒安慰道。
門從外面被推開,馳玥找到躲清閑的弟弟,衝他勾了勾手,馳緒臉上溫柔的表情轉瞬即逝,和馳玥一起走出房間。
對麵包間戰況激烈,隔著牆仍能聽見奶奶中氣十足的罵聲,祝女士也不是吃素的,中英文夾雜著回懟,就連俚語也沒放過。
馳爺爺和馳爸一人勸一個,效果等於零,滿臉痛苦地看著對方,責怪彼此癡心妄想,讓兩個針鋒相對的女人同處一室吃飯。
馳緒把手機和車鑰匙放進兜裡,沉聲道:“姐,按原計劃行事,我帶媽先走,你殿後陪奶奶。”
馳玥認命地坐到老人身邊,試圖轉移火力,馳緒憑一股蠻力,直接橫抱起祝女士離開戰場。
祝女士在兒子懷裡仍未停止戰鬥,“The fucking mofo,I want to kill you!Cocksucker!”
“......”
“You're fucking piece of shiiiiiiit!”
“媽,別罵了,這麽多人看著呢。”
祝女士怒火轉移到勸自己閉嘴的兒子身上,“Fuck you the fucking fucker!”
馳緒無比慶幸老人聽不懂英文,不然會被媽惹法克俠氣到醫院裡搶救,馳先生配合地打開車門,馳緒把祝女士抱進車裡,一起坐了進去。
他擰開果汁遞過去,祝女士狂力輸出罵得口乾,一口氣喝了半瓶,喝完一巴掌拍馳緒腦門兒上。
“你抱我的時候壓著老娘頭髮了!”
馳緒習以為常,說:“我沒抱過女生,你多擔待。”
祝女士用手不停地給自己扇風,“這老娘們兒氣死我了,十幾年不見她嘴巴怎麽還是這麽賤啊,要不是你爸和爺爺攔著我真想撕了她的嘴。”
駕駛座的馳先生閉著嘴盡可能地降低存在感,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母親大人此刻也正在女兒面前罵祝女士。
兩個人嘴巴都毒,誰也不願意放過誰。
祝女士情緒逐漸平複,聲音沒有在飯店時尖銳,“家庭聚餐僅此一次,老公你要是再安排你媽和我坐一桌,你就等著簽離婚協議書吧。”
馳先生當即表態,“老婆你放心,春節我們一定分開過。”
夜裡將近十二點,屋裡才傳來開門的聲音,路裴司正在客廳看紀錄片,馳緒進門喊了一聲裴哥,脫了外套坐在他身邊,上半身疲倦地倒進路裴司懷裡。
馳緒身上味道乾淨,沒沾染酒氣,帶了不常見的女士香水,路裴司猜應該是他媽媽留下的。
他揉了揉馳緒緊皺著的眉心,“怎麽了,像條喪門犬一樣,在外面被誰欺負了。”
“被我媽和我奶罵了,看在我可憐的份兒上,你考慮考慮幫我主持公道唄。”
“清官難斷家務事,”路裴司笑了,說,“我就不瞎摻和了。”
看著他笑,馳緒唇角也往上翹,他抓著路裴司的手一根根玩著手指。
“有時候我特羨慕你,家庭關系和睦,有父母兄長在背後支持,不像我家,婆媳關系不睦導致一系列問題,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都吵得不可開交。”
“你爸夾在中間是什麽態度?”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都受過委屈,也都有問題,我爸愛妻如命能怎麽辦,只能祝女士去哪兒他去哪兒了。”
路裴司點點頭沒有說話,馳緒敏銳地察覺到他今晚同往常不一樣,“裴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等久了有些困,沒事。”
“那我抱你回床上睡覺,你挽著我脖子小心別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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