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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總是悶熱的,學校門口的燒烤攤旁,盛紹昀坐在小凳子上,一邊用手背擦著鬢角的汗水,一邊猛灌了兩口冰可樂。
濃鬱的烤肉香味兒在空氣中彌漫著,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燒烤,卻半點胃口都沒有,心底只剩下濃濃的煩躁。
“操……這湯鶴真的是這麽說的啊?”路浩瀚坐在盛紹昀的對面,一副憤憤的模樣,說,“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居然還要跟你談戀愛?”
“……行了行了,這種話就不用說了,”盛紹昀端起可樂又猛灌一口,十分煩躁地說,“快幫我想想,要怎麽才能把視頻給刪掉。”
“別急盛哥,在想了在想了,包在我小路身上!”路浩瀚很仗義地揮了揮手,忽又想起了什麽,試探著問盛紹昀,“所以盛哥……你這段時間沒來學校真的是因為打架了?你為什麽打架啊?”
“我……”盛紹昀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眼瞼微微垂下,說,“那幾個小混混喊我雜種,我一時沒忍住。”
起因是半個月前,有倆本校學生在校門口調戲女生,盛紹昀看到了,冷著臉訓了倆人一頓,結果這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那倆人又叫了幾個校外的朋友過來,想讓兄弟們報復一下盛紹昀,把盛紹昀堵在了校門口。
盛紹昀不是怕事兒的性格,但也不想惹事兒,本來只打算把他們糊弄過去,然後報警處理的,可那幾個人的嘴太髒了,盛紹昀後來實在是沒忍住,當場給幾個人開了瓢。
“你這不是正當防衛嘛!”路浩瀚不自覺地擰了下眉頭,說,“是他們先堵你的,他們嘴那麽髒,你打了他們,怎麽也怪不到你頭上吧?”
不怪路浩瀚為盛紹昀說話,那些小混混們可能是隨口亂說的,但路浩瀚知道,盛紹昀確實是聽不得這話的。
盛紹昀他媽在他八歲那年車禍去世了,他爹半年後就把一個年輕漂亮的後媽領回了家,連帶著還有一個隻比盛紹昀小一歲的便宜弟弟,後來“雜種”這個詞便成為了盛紹昀的禁忌,也成為了他們這些朋友之間的禁忌。
“怪就怪在他們太不扛揍了,”盛紹昀眯著眼睛,臉上的表情有點兒無奈,“我把他們打得太重了,好幾個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
“靠,這他媽是什麽菜雞啊,好幾個人都打不過你一個啊?”路浩瀚幻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直接就被逗笑了,笑了好一陣子才止住,對盛紹昀說,“那你被拍到視頻就讓他們拍唄,就算是你下手下狠了,那你也是防禦過當,提起來也有正當理由的。”
“……還不是因為盛弘業,”盛紹昀提起這個就煩,手指攥著可樂的易拉罐瓶,幾乎要把它給捏扁了,說,“盛開誠的性格你也知道,他才不管誰對誰錯,讓我在家裡反省了好幾天了,說我這事兒影響不好,要是視頻這事兒再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麽生氣呢。”
盛開誠是盛紹昀血緣上的親生父親,但實話說,盛紹昀根本就不在意這個老男人怎麽樣,也不在意他給予自己什麽樣的懲罰,他生氣任憑他生氣,氣死他才正好呢,但老東西手裡還攥著盛家的家產,盛紹昀不想讓它們落到後媽和那個便宜弟弟的手裡。
盛開誠私生活過得混亂,手上倒是有點兒錢,他是本地聲名顯赫的商人,經營著一家很大的企業。
想當年盛開誠也是窮小子一個,而盛紹昀的母親唐詩柳卻是富家的千金小姐,窮小子全是仰仗著娘家的勢力才走到現在這步,卻在妻子剛剛過世半年後,就著急忙慌地把小三和私生子接回了家。
當然,盛紹昀那便宜後媽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從進家門的第一天起,她便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了,什麽都是她那個便宜兒子優先,而沒有半點兒盛紹昀的份兒,好像盛紹昀才是那個私生子。
盛紹昀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他見不得母親的那部分財產落到外人手裡,更見不得這個後媽在他家裡興風作浪。
所以,在那個老男人面前,盛紹昀一直扮演的是一個乖兒子的形象,為的就是能獲得老男人的信任,將來能拿到更多的家產。
“那這確實就沒有辦法了……”路浩瀚沉默了一會兒,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說,“畢竟你確實是動了手,到時候萬一大家都看到了視頻,咱們肯定是堵不住他們的嘴的。”
“這也是我擔心的事兒,”盛紹昀臉上的表情陰沉下來,說,“誰知道這湯鶴軟硬不吃,還非要我跟他談戀愛,我腦抽了才跟他談。”
“我靠,我知道了盛哥,”路浩瀚一拍腦袋,十分激動地對盛紹昀說,“他讓你跟他談戀愛,你就跟他談啊!”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盛紹昀瞥他一眼,說,“為了拿回視頻,讓我跟他在一起一個月?你有沒有良心啊!”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假裝答應他,”路浩瀚解釋說,“你約他出來,就說答應他了,但前提是要他先刪了視頻,等他把視頻刪完了,再想幹什麽,不就是你的事兒了嗎?”
“你以為人家是傻子啊?”盛紹昀挑了下眉,又拿起桌上的可樂悶了一口,說,“咱們能想到人家想不到?人能這麽輕易答應我?”
“哎呀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嘛,”路浩瀚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慫恿盛紹昀道,“聽剛才的描述,這小子應該挺喜歡你的,說不定他就是這個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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