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訕訕地縮回了手:“抱歉,不過我們就是在……在這裡練習一下,又不是做什麽真的實驗。”
秦燦沒有說話。
謝以津站起了身,將手中的鉑金絲還給了賀嘉澤,言簡意賅道:“按照我剛才說的,再練一次。”
雖然被兩個人同時訓話有些不爽,但賀嘉澤自知理虧,只能老實地重新坐下。
他憋著一口氣,按照謝以津剛才的說法又嘗試了一遍。
“三隻!”
一分鍾後,賀嘉澤驚喜地抬起了頭,從未體驗過的成就感甚至淹沒了不爽情愫:“我剛剛五分鍾連一隻都撈上來,現在一次就可以弄上來三隻了!”
謝以津頷首。
他沒再多說什麽,回到實驗台前,繼續忙起自己手頭的實驗。
秦燦卻對著賀嘉澤的顯微鏡多看了一眼,半晌後道:“嗯,如果這三隻都沒有被燙死,那就更好了。”
“不可能!”賀嘉澤一愣,“剛剛還是活著呢,尾巴都還在動呢!”
“這是第七天的成蟲,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沿規則曲線活躍運動的。只有尾部能動,說明其他部位的細胞和蛋白都已經在高溫下失活了。”
秦燦聳肩:“你自己可以再看一眼。”
賀嘉澤對著顯微鏡一看,發現自己剛剛轉移過去的三條寶貴的小蟲,現在都已經僵直躺在培養基中央一動不動了。
賀嘉澤:“…… ”
臉皮薄的年輕人,哪怕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下意識還是要嘴硬地為自己挽尊:“我對這種細致的事情不太擅長,學明白需要花一定的時間,但你要是說打球運動什麽的,我就上手特別快……”
他嘴上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謝以津。
然而謝以津忙著手頭的實驗,並沒有關注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倒是旁邊的秦燦繼續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哦?你平時經常運動嗎?”
賀嘉澤下意識答道:“當然。”
“不過你肯定也經常運動吧?”像是想起了什麽,賀嘉澤對著秦燦上下打量了一番,狀似不在意地開口問道,“你……一周大概去多少次健身房?”
“我嗎?我還好。”秦燦隨意道,“一周最多兩三次吧,其實最近一兩周都沒怎麽去。”
“不可能!”
賀嘉澤難以置信地盯著秦燦的手臂和胸口:“就你肌肉的這種分離度和乾度,一周隻去兩次?你騙誰呢?”
秦燦笑了一下:“有人可以幫我作證。”
謝以津正在玻片上標注著今天的日期,掀起眼時,發現身旁的秦燦和賀嘉澤都在看著自己。
這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像是兩堵立著的高牆,視覺衝擊感極強。謝以津的手微微一滯,半晌後遲疑地開口問道:“怎麽了?”
秦燦:“我們上次去健身房是什麽時候?”
謝以津沒有多想,一邊將架子上配好的藥液放到旁邊的離心機裡,一邊回憶道:“一兩周前吧。”
秦燦轉過頭,對著賀嘉澤微笑。
賀嘉澤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他緊接著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轉過頭,盯著謝以津細瘦的手腕,詫異道:“你們會…… 一起去健身房?”
秦燦停頓片刻:“前輩他不太愛運動,但是比較熱心,偶爾會願意輔助我做做臥推這一類的項目。”
賀嘉澤半信半疑。
倒不是因為別的,因為“熱心”這個詞出現在謝以津的身上,實在是太詭異了。
不過臥推這種有安全隱患的項目,有時候確實需要別人在旁邊輔助。
賀嘉澤雖然感覺哪裡不對,但見旁邊的謝以津一直沒有多說什麽,最後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壓抑住心頭那股極其古怪的感覺,賀嘉澤繼續追問道:“那你飲食是不是一直管控得很嚴格,脂肪油鹽之類的,肯定都不怎麽攝入吧?”
秦燦:“我昨晚吃的披薩,早晨剛吃的芝士漢堡。”
賀嘉澤:“…… ”
賀嘉澤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既,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以後有空就一起去練一次吧,還能輔助監督一下彼此。”
“可以啊。”秦燦神情自若地與他對視,“說來很巧,其實我今天下班後,就準備去學校附近的那家稍微出點汗來著。”
謝以津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腥風血雨。
實驗處理得差不多了,他正在本子上計劃著今天的晚飯應該吃什麽。
謝以津喜歡做菜。做飯就像快節奏的實驗一樣,無需處理任何後續的數據,下鍋之後很快就可以得到成果。
和秦燦同居後,兩個人一起吃飯就像是一項更有挑戰性的長期大型實驗,不同口味的碰撞,葷素的搭配都需要重新考慮。
而謝以津向來都喜歡有挑戰性的事。
將“酸辣湯”寫在記錄本的最後一行後,謝以津突然察覺到,周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異常安靜。
他抬起頭,發現身旁的兩座山又一次同時看向自己。
謝以津:“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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