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現在其實還有另外一種選擇。”明揚開始提供他的餿主意。
“什麽?”周楚問。
明揚笑嘻嘻地說:“就是現在把自己兩條胳膊都打斷,這樣就可以逃避照顧別人的厄運,也可以掩飾自己就是一個生活廢物的事實啊。不過你放心。”他拍拍周楚的肩膀,“比賽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沒有什麽好掛念的了。”
周楚冷漠地拂開明揚的手:“滾蛋。”
明揚不惱,笑著對沈西今說:“小沈哥哥,如果周楚太廢物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可是個很值得依靠的男人哦!”說著,他還拍了拍自己並不壯實的臂膀。
沈西今笑著說,好啊。
一隻手的話確實處理很多事情會困難許多,沈西今慶幸自己的右手是好的。
他去洗自己喝過果汁的杯子,單手操作有些麻煩。周楚從他身旁經過見他這模樣,便從他的手裡接過了杯子。
“還是算了吧。”沈西今拒絕。
“為什麽?”
“你也只會用水隨便衝一衝,就像現在這樣。”沈西今說,“還不如我自己動手來。”
周楚隻好往後站了一步,抱臂旁觀。廚房裡是嘩啦啦的水聲,就在沈西今以為周楚已經走了的時候聽到了周楚的聲音。
“你是怎麽計劃的。”他問。
“什麽?”沈西今反問。
“張掖站的事情。”
“……”沈西今把杯子放好,關上水龍頭,轉身面對周楚。這在他看來是一件很嚴肅重要的事情,他卻暫時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周楚不在的日子裡,他也有些回避這個問題,或者乾脆自暴自棄地去想,還不如都交給周楚做決定,自己心理的負擔反而能小一些。
“你呢?”沈西今想把問題推還給周楚。
周楚看破了沈西今的詭計,臉色頓時得變很不好:“你這個樣子就不要給自己和別人製造麻煩了吧。比賽的事情我自己再想辦法。”
“你能想到什麽辦法?車隊裡肯定是沒有合適的對象的,就算是小明……他自己也是要比賽的。”
“我又沒說要找那個白癡。”
“別人也是一樣的,下星期就出發了,報名表都確認提交過了,哪裡有時間去找新的人然後更換呢?”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退賽?”即便周楚有這樣最壞的打算,但他還是不想去承認這一點。他討厭那種感覺,因為賽車故障或者什麽人為原因無法完成比賽,這也恰恰是賽車運動的特殊性,從頭至尾從人到車所需要配合的環節太多,缺一點都不行。
他要遵守這樣的遊戲規則。
周楚歎氣,繼續說:“你這個樣子確實……”無論如何他都還沒到蠻不講理的變態程度,沈西今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哪怕什麽都不乾只是在賽車的副駕上坐著,那種程度的顛簸都會對身體恢復有著比較大的影響。
現在的賽程即將過半,他們都清楚的知道以目前的積分來看,缺席一場幾乎等於失去冠軍競爭力,這對周楚而言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我這個樣子其實也可以去。”沈西今慢慢解開了掛在脖子上的紗布,“其實本來就是輕微骨折,是他們太小題大做了。我覺得再過一周應該會好很多。”
周楚皺眉。
“真的。”
“那你體檢怎麽過?”
“這個……”沈西今想了想,“可能得拜托一下陸駿了,他應該有辦法吧。”
“陸駿不會答應你的。”
“不,他會。”沈西今很堅定地說,“雖然他不說,永遠只會粉飾太平,可是車隊是什麽樣的處境我們都知道。只有拿到更好的成績才能讓我們能繼續走下去。為此,付出是必要的。”
周楚打量著沈西今。
“不是只有你想拿冠軍的。”沈西今說,“對吧?”
明揚發現,回家之後這一宿陸駿都很忙,一直抱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嘀嘀咕咕。他好奇地湊過去問,陸駿說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別插嘴”就想把他打發了。他不依不饒,給陸駿吵得腦仁疼,才隱約向他透露了一點。
之前的比賽事故一直都處於輿論當中,當然並不是說在社會上引起了多麽大的轟動,而是在他們圈子內部無法平息。深究下來,這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逃不開乾系,關鍵點在於,引發這場事故的是極點車手的一次主動挑釁。
雖然在這他們大多數人看來這已經算得上是一次犯規了。但是此前極點在場地賽上的仲裁幾乎沒有輸過,要是這次沒出人命,估計也是一個不了了之的結果。已故車手的家屬希望追責,這就把當初撞人的車手卷了進來,這樣的大事之下極點似乎做不到完美隱身。
“那這算什麽?”明揚氣憤的問,“故意殺人?”
“你想什麽呢?借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陸駿放松地平躺在了沙發上,“應該是以前在賽道上囂張慣了,覺得犯規一下也沒什麽問題。但沒人能想到會引出這麽大事情來……”這要是再往下追查,很難不說拔出蘿卜帶出泥。陸駿心想,張承寅會怎麽做?他是否仍是有恃無恐的呢?
“總之這不是你要去想的事情。”陸駿道,“抓緊這幾天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後面還得比賽呢。”
“我才沒空休息。”明揚現在鬥志昂揚,恨不得明天就飛去張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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