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桃微微偏頭看向擰著眉頭的明揚,輕聲歎氣。職業選手固然要有些好鬥的脾氣,余桃不太確定這樣毫無邊際的想要與任何人爭鬥的心情對於現在的明揚是否已經快要達到了滿格狀態。
如果他不能平衡這種心情,亦無法拿到突破性成績,那麽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吞噬?
余桃不想去設想那種可能性。
晚上回去之後,余桃在和沈西今整理路書,陸駿等人就張掖站的情況做了很多分析。拉力賽仿佛天生就應該誕生於這樣的荒漠戈壁,車手們大多喜歡只要踩油門似乎就能摸到世界線邊緣的感覺。
這裡的賽段很成熟,這對周楚這種跑了很多年比賽的選手來說是一種優勢,但對於明揚而言是一種劣勢。他無法把一天變成二十五個小時,比別人欠缺的賽段經驗很難快速的補回來。
第一個比賽日有開幕式和超級短道賽,熱鬧非凡。每一個車組都要經過發車台,觀眾和媒體予以他們最大的熱情,就好像張掖的陽光一般熾熱。
周楚來時往往是最吸引目光的,他什麽都不說,就那麽直愣愣地站在車旁就可以殺死菲林。明揚後面抱手站著,心裡一邊嘲諷一邊羨慕。
在接下來的超級短道賽裡,明揚發揮的無功無過,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進入到一個合格的比賽狀態裡來,而且這種心情的出現本身就令他有些疑惑。他明明已經往前邁了一步,明明一直在期待著比賽的到來,可當他真的站在賽道上時,他好像沒有那麽確定了。
明揚把這歸結於短道賽太過表演性質,無法激起他的勝負欲。
本場拿到第一名的仍是許迎臣,周楚以微弱劣勢拍在第二。中間稀稀拉拉一群人暫且不表,明揚看到末尾時才看到了裴若安的名字。他很意外,他的好大兒雖然比他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可也絕對不算一個菜雞,怎麽幾天不見淪落至此了?
明揚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極點維修區,裴若安坐在椅子上,賽車服的上半身脫了懸掛在腰肩,身體前傾,肘部壓著膝蓋,雙手撐著臉。郭驍站在他旁邊不知道在講什麽,裴若安微微垂下頭,看不出來是在聽,還是沒有在聽。
總之,這個人現在心情應當很不好,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表現形式,他和明揚都是外放的那種人,現如今垂頭喪氣,反倒叫人擔憂。
明揚想過去看看,人還沒挪動呢就聽陸駿大聲說話。
“司徒來了啊!”
司徒嘉樹風塵仆仆,擦著汗說:“真不好意思啊,本來想昨天就來的,結果有點事情。今天還趕上飛機晚點了。大家比賽比得怎麽樣?”
陸駿笑道:“還不錯。”
司徒嘉樹看到了一旁的韓飛凌,韓飛凌很自然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不自然的只有司徒嘉樹自己。還好這時候明揚跑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跟他寒暄,讓他不至於雙手不知道放哪兒。
“對了,正好跟你說。”司徒嘉樹道,“上次那個蓮花,有點眉目了。”
耶,200章了!
第201章
“這麽快?”明揚驚呼,“我發現你真的很有做名偵探的潛力!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也沒有啦!”司徒嘉樹被人誇獎就有點找不著北,搓搓手掌說:“其實只是一些花點錢就能搞定的小事!”
明揚汗顏:“……這叫鈔能力。”
司徒嘉樹對於如何隔著網線找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本來全無頭緒,不過好在他狐朋狗友足夠多,完美印證了六人法則。加之只要有錢就會有人來替自己做很多工作,事情竟然意外順利地推進了下去。
不過他起初能拿到的資料也非常有限,只是通過常用登錄地和一些端口信息判斷這個人經常在上海一個比較偏僻的地區活動。司徒嘉樹接下來的思路是,他們玩的模擬器遊戲並不像網吧遊戲一樣主流,能有這樣設備的地方是比較少的,而且通過明揚描述和蓮花的對話和上下線時間來看,這個人應當還在上學。
“大概就是這麽多,還得再查查。”司徒嘉樹總結陳詞,“區域倒是選定了幾個,別著急,這事兒肯定有眉目。找一台黃色的蓮花可能有點大海撈針,但是白色的蓮花識別度還是很高的。”
明揚被司徒嘉樹繞得雲裡霧裡,動腦子的事情他不擅長,便對司徒嘉樹說:“沒事兒,我相信你!好兄弟!你是最棒的!”
司徒嘉樹聽了這話大受鼓勵,藤原拓海沒了武內樹可怎麽辦!
面對接下來的正賽,每支車隊,每個選手都有著自己的打算。明揚表現得比以往更加認真,力求落實到每一個賽段中的微小細節。而對於周楚來說,比起他能發揮成什麽樣子,沈西今的狀態才更令人在意。
在勘路和短道賽中,沈西今維持得都比較穩定,如果他不說,完全看不出這個人胳膊上有傷。哪怕他對周楚的說辭也是“我很好”和“沒有問題”,實際上怎麽樣,只有他自己知道。
凡是比賽日,周楚就會睡得很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能延緩一下自己的起床氣。他在超級短道賽裡拿了第二名,免不了又要被拿去跟許迎臣一番對比,他看著許迎臣在自己前面的發車格裡做準備,心情倒是平靜得很。
“你怎麽樣?”他沒由來地問了一句沈西今。
“怎麽忽然問這個?”沈西今好端端地低著頭翻自己的路書,檢查所帶證件,聽到周楚類似關心的詢問有點不太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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