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簾想給葉時衾打電話,但是他記憶有些模糊,對於葉時衾家的電話隻記得開頭前幾個數字。
他趴在茶幾邊緣,開著免提嘗試按鍵,但是打錯了好幾次電話,夏簾不好意思繼續打了,只能掛掉電話。
某天,客廳座機響起鈴聲,夏簾看見一串陌生號碼,他心臟砰砰跳,接起來,結果是催收電話費的。
夏簾重新回到沙發上趴著,抱著抱枕側躺著睡,難道他跟葉時衾真的要失去聯系了嗎?
在漣城的日子過得很快,這天夏叔鴻在公司門口見到一個熟人,夏簾也看到了。
夏陽德早就脫下了精致昂貴的西裝,現在穿著一身大街上隨處可見的T恤,頭髮也亂糟糟的沾了些許灰塵。
看見夏叔鴻抱著夏簾下車,夏陽德覥著臉過來:“爸。”
“別叫我爸,誰是你爸。”夏叔鴻阻止他。
夏陽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轉向夏簾:“小簾,爸爸好久沒看見你了。”伸手就要摸。
夏簾抱住夏叔鴻的脖子,把後腦杓對著他。
夏陽德訕訕地縮回手。
“你到底想幹什麽?不是叫你別過來了嗎?你們一家人已經跟我們夏家沒有關系了。”夏叔鴻不耐煩道。
“爸,我是來求你行行好的,我們現在手上沒錢了,可是明霏還要上學還要養,看在孩子還這麽小的份上,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回公司吧。”
“也真是難為你了,大老遠從青楓鎮跑來漣城,明霏是你孩子,小簾就不是?他還在你家的時候受了多少委屈。”夏叔鴻冷嘲熱諷,不想跟夏陽德多費口舌,鎖了車就要抱著夏簾進去。
“爸,爸!”夏陽德追上去,卻被保安毫不留情地關在門口。
但夏簾沒有想到,第二天夏陽德竟然直接來學校找他了。
實驗小學非放學期間外人是不能進入的,所以夏陽德一直等待夏簾放學出來。
“小簾,小簾!”夏陽德拿著路邊攤油炸年糕哄他,“看爸爸給你買什麽了。”
這油炸年糕的攤子雖然便宜,但油鍋很久都沒洗了,炸出來的東西也不好吃。
夏簾眉頭一皺:“我不吃,髒。”
“這東西怎麽會髒呢,那麽多人買。”
話音剛落,夏陽德一愣,這才想起來夏簾的腸胃比一般人要弱,吃得髒了會拉肚子。
“小簾,爸爸是真的想跟你認錯。”
夏簾往後一躲:“你再過來我叫保安了。”
他們的動靜已經引起保安的注意,很快便有個高大魁梧的保安過來:“需要幫助嗎?”
“我是他爸爸。”夏陽德解釋。
夏簾搖頭:“保安叔叔,我不認識他。”
“你這孩子,”夏陽德不知道,從前乖巧聽話,把他當成天的夏簾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憤怒道,“我是你生父,你怎麽能不認我?!”
保安對這種情況還是有所顧忌的,怕出現拐賣兒童的事件,於是讓夏簾坐在保安室裡等,嚴令禁止夏陽德進來。
夏陽德一直跟保安解釋但是保安不相信,他看了眼時間,害怕遇到夏叔鴻,於是憤憤不平地離去。
……
夏陽德在漣城待了兩天,因為他在漣城沒有安身之所,漣城物價比青楓鎮高很多,住最差的酒店一晚也要兩百元,夏陽德心疼錢,所以他只能趕晚上的火車回漣城。
原本住的別墅被夏叔鴻收賣了,夏陽德一家就搬進一處新小區,幸好他之前就存了點錢,能在青楓小學旁買套八十平米的學區房。
不過要是搬去漣城,這錢只能買套老破小。
張熙媛整天以淚洗面,覺得從大別墅搬到這裡實在委屈,夏陽德一進家門她就上去問:“怎麽樣,爸原諒你了嗎?”
夏陽德搖頭,張熙媛又開始痛哭:“這都什麽事啊,我嫁給你不是來吃這種苦的!”
張明霏也鬧:“爸爸,為什麽夏簾去漣城了我們不去?你不是說會帶我去漣城的嗎?!”
一大一小吵得夏陽德頭疼,他厲喝:“閉嘴!你們現在吃我的用我的還挑三揀四,再吵滾出去!”
張熙媛立刻噤了聲,捂住張明霏的嘴不讓他哭。
夏陽德頹廢地坐在餐桌旁:“先找份工作,過幾天有空了我再去找爸媽。”
張熙媛愣住,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她當闊太太才當沒幾個月,就要給人做牛做馬去了。
夏陽德在青楓鎮找了家公司,從小職員開始做起,但他不甘心這樣的日子,雙休日的時候依舊買火車票坐兩個小時到漣城找夏叔鴻和夏簾。
夏叔鴻依舊閉門不見他,夏簾也是。
一來二去,許是夏陽德實在負擔不起車費和住宿費,就不再來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夏簾升上六年級。
夏簾還是想回青楓鎮找葉時衾,但他這次還沒說出口,就閉嘴了。
因為他看見夏叔鴻喝得爛醉回家,一回家就抱著馬桶吐。
余明月邊給他收拾邊罵他。
夏簾從隻言片語中了解到,夏叔鴻知道夏簾在準備漣大附中的小升初入學考試,非常難進。
夏叔鴻正好有個多年不見的同學,在一家有名的補課機構當老師——就是夏簾現在正在學習的補課機構——為了讓那個同學多關照夏簾,夏叔鴻請他吃飯,喝了好多好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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