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看著還沒自己腿高的碎碎, 細胳膊細腿的, 心說還搬爐子呢, 估計抬兩塊碳都能累得夠嗆。
正想說不用了,但旁邊的沈辭卻給他遞了個鐵板燒的小架子,囑咐道:
“你拿這個, 我和周山叔叔抬爐子。”
有活乾的碎碎小眼神都是亮的,開心地喊了一聲好。
學著他們兩人的模樣,碎碎擼起自己的小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小手腕,彎下腰開始費力地抬起這個鐵架子。
對於大人來說, 這種架子單手就拿走了,也就是個順帶的事兒。
可碎碎力氣小, 光抬起來就已經很艱難了, 更別提要抱著這個架子從後院走到前面。
從最初地抱著,到半途中地拖在地上,碎碎走一會兒, 就要在原地歇上很久。
累得呼了好幾口氣,碎碎用小手撐著膝蓋站起身, 重新拖起那個小鐵架子, 慢騰騰往前面走。
天空中最後一點的暖橙色霞光被黑夜掩蓋, 夜晚猝不及防的到來了。
沈辭在前面將燒烤爐點起火後,擦了擦手, 去後面接碎碎過來。
碎碎此時已經差不多快走到前院,正坐在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捧著小臉歇息。
看見哥哥來了,碎碎小眼睛都彎了起來,伸手要抱。
沈辭看碎碎累得不輕的小模樣,俊冷的眉眼間都融進了一點無奈的笑意。
單手將小崽崽抱起來,沈辭另一隻手拎起那個鐵架子,邁步往前院走去。
“哥哥,燒烤開始了嘛?”
已經聞到煤炭燒著的味道,碎碎小鼻子翕動了兩下,伸長了脖子往前面看。
“還沒,正點火呢。”
沈辭抱著碎碎走過一個拐角,前院熱鬧的煙火氣便撲面而來。
冉琪和葉玫正鐺鐺鐺地切著菜;周怡帶著幾個小的幫忙串好放進盤子裡;周山拿著一個大蒲扇,被冒出來的煙熏得直咳嗽……
嘈雜聲混著濃煙嗆人的味道,一同升在了半空中。
在寂寥空闊的黑夜裡,這裡有一院子的暖色燈光,和獨樹一幟的鮮活。
沈辭抱著碎碎走進來,破入了一個結界一般,由黑到明,由安靜到喧嘩。
副導演在攝像機後看著這幅場景,趕忙通知無人機從高空往下俯拍,將這幅畫面由近及遠的全部納入到鏡頭底下。
這幅場景最終也被選入了第一期正片的結尾,讓一切都定格在了這個喧鬧的夜晚。
**
夜風送來了幾分的涼爽,白日陽光帶來的躁意也漸漸褪去。
在所有人的一派忙碌中,燒烤終於開始了!
周山撒上燒烤料,樂呵呵地將烤好的蔬菜和裡脊肉端上桌。
幾個已經拿著烤串的幼崽們一個挨一個地排排坐著,吃得連小眼睛都忍不住高興地眯起來。
碎碎咬著土豆片,上面的醬料全數沾在了他的嘴邊,甚至還有一點蹭在他的鼻尖上。
不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髒,還在晃著小腳,美滋滋地吃著土豆。
一旁的陸陸見狀,給他遞過來紙巾,還頗有幾分自得地說:
“碎碎,你吃的土豆都是我洗的!”
小詞正嘰喳和詩詩說著什麽呢,聞言立馬凶凶地扭過臉,鼓著小臉說:
“才不是你洗的!你洗的土豆葉姨姨說都不能吃!太髒啦!”
抬了下小腦袋,小詞還哼了一聲說:
“明明是我洗得才對!”
陸陸剛被媽媽訓過一頓,此時是半點不敢多生事,只能撇了撇嘴,扭過小臉給碎碎拿其他烤串。
吃到半中間,大家興致都上來了,也沒顧及還在直播,開始天南海北地聊著天。
幾個小幼崽也嘰嘰喳喳的,頭挨頭地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碎碎不參與聊天,就一心埋頭乾飯。
他嘴小吃飯也不快,往往別人吃完好幾串了,他一串都還沒啃完。
磨牙似的咬著牛板筋,碎碎吃了大半天,吃得腮幫子都疼了還沒咽下去。
沈辭正想著給他換一串其他的吃,就聽見旁邊的葉玫突然問道:
“那碎碎呢?是怎麽叫這個名字的?”
碎碎聽見有人叫他,略茫然地停止嚼動,微張著小嘴看著前面的人。
葉玫太愛碎碎這種軟乎的小模樣,哎喲兩聲的伸出手,對著他的小臉就是一通捏。
還是陸陸不滿地在旁邊叫了她一聲,瞪著小眼睛看她,葉玫才遺憾地收回了手。
碎碎被捏得更暈乎了,無意識地將嘴裡的肉肉咽下,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因為我的名字是‘星碎’,奶奶叫我碎碎的。”
很多時候起小名,都是在名字裡挑個字,組成疊字這麽叫。
葉玫更奇怪了,撐著下巴疑惑道:
“那為什麽不叫星星呢?”
碎碎很理所當然地指了指天空,用小奶音開口道:
“因為星星在天上!”
順著碎碎的小手指,幾乎是所有人下意識地,都往天空中看去。
繁華的都市中早就沒了滿天的繁星,不過別墅所在的地方偏遠,汙染也少,乍一抬頭看,竟也有一條銀帶子似的星海流淌在天空中。
“真漂亮哎。”
葉玫單手撐著下顎,忍不住輕聲開口。
【可惜我們這裡是雨天,一顆星星都沒有。】
【星星在天上,碎碎在底下,這解釋真的好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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