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現在是一隻比佘褚要強大一點的小貓咪了,他也算給佘褚舔過毛了,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掉眼淚呢!佘褚錯愕地看了他幾秒,啞然片刻居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這隻崽怎麽就把自己教他要區分開對待朋友的親近度給當成了自己是不喜歡他呢?春節假臨近末尾,回城的人很多,服務區的人也多,大都在商鋪和加油站外面的廣場站著透氣休息、聊天小憩的人烏泱泱地能佔了一半多。
佘褚索性跟著坐進後排,關上了門,不解地詢問崽崽:“我……我什麽時候說不喜歡你了?”
崽崽吸了吸鼻子,往旁邊坐了一點讓出位置給佘褚坐,但還是垂著臉不肯看他,安靜了一會兒後聲音輕細地說:“你不喜歡我靠近你,還說是我分不清什麽可以親近的人。”
他的話音停了停,隨即帶著點小怨念、清點罪狀似的一條條數給佘褚聽:“就算真的有另一個人和你一樣對我好,我也不會願意給他抱抱、親耳朵。”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那怎麽可以一樣?”
“未偶哥對我也很好很溫柔,請我吃花瓣蛋糕,平時你不在的時候還會教我我自己學不會的東西,我們應該就是,就是你說的‘朋友’,可我也不會給他摸我的尾巴和耳朵呀!”
“我又不是那種很隨便的小貓咪!”
崽崽說著說著就開始有點生氣了,“明明是你這樣的人類才會花心喜歡很多隻小貓,之前你晚下班回來,身上還有別的貓的味道和毛呢!”
他氣呼呼地背過身去,決絕地戴上羽絨服帽,隻留給佘褚一個無情的白團子的背影,再不肯理佘褚了。
佘褚反應了一會兒才勉強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出崽崽剛才話裡的那一句“別的貓的味道和毛”從何而來——早在去年的時候他在小區樓下碰見流浪貓,好心給買了貓糧喂,結果不小心沾了貓毛在褲腳上,回家後崽崽就發脾氣不肯理他了,當時還以為是崽的叛逆期到了,現在一回想才恍然,原來是在介意自己有碰到別的貓。
翻舊帳鬧脾氣的崽也這麽可愛。
佘褚看著故意坐得遠遠的,貼著另一面車窗背對著自己的小貓團子,卻意外地感到一種欣悅。
——這隻崽似乎要比想象中的更在乎自己啊?“我只是怕你弄混淆和不同的人之間相處的適宜尺度,”佘褚往他身邊坐近了些,很好脾氣地溫聲哄崽,從善如流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我沒有不喜歡你,崽崽,別生氣了。”
崽崽低而輕地“哼”了一聲,又過了半分鍾,猛地轉身一頭扎進佘褚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但沒有像之前一樣撒著嬌地去蹭佘褚脖頸,被佘褚虛虛摟住摸了摸耳朵。
“但是你說的小公貓對小母貓的喜歡,我昨天有仔細想過的。”
崽崽的聲音有點悶悶的,還有點鼻音,但能聽得出情緒要比方才明朗一些了,“這種感覺我好像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模模糊糊地明白你的意思。”
他想了想,補充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喜歡的小母貓,以後如果有的話,就帶給你看!”
佘褚:“……”
佘褚心下有點泛酸,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麽,主動轉開話題,問崽崽要不要吃零食,成功地吸引走了崽崽的注意力,肉眼可見地恢復高興、被他牽著又興致勃勃地去服務區的便利店買了一盒章魚小丸子。
“可是裡面沒有章魚呀!”
崽崽咬了一口,被燙得直吸冷氣,哈著氣三兩口連忙吞下了,嘴角還粘著肉松和海苔碎屑,向佘褚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麽叫它章魚小丸子?”
佘褚解釋不出所以然,隻好如實說:“大家都這麽叫,只是個名字而已,不一定非要和名字契合。”
崽崽一知半解地點點頭,聰明地舉一反三感歎道:“那你帶我去吃的牛肉面裡也不是牛肉了啊,難怪吃起來和牛肉干的感覺不一樣。”
佘褚:“……”
佘褚:“那還是有的。”
旅遊既是一件快樂的事,也是一件令人疲憊的事,兩人回到家裡時已是深夜了,匆匆忙忙將行李箱扔在了客廳玄關就進臥室洗漱睡覺,入睡前都沒來得及聊上幾句,崽崽迷迷糊糊間又拱進了佘褚懷裡。
翌日兩個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意識清醒過來看向牆上的掛鍾時,才猛然驚覺都已經到了該吃午飯的點。
因為要外出旅遊,冰箱裡的剩菜剩飯早就全部倒進了下水道,除了常儲肉類的冰凍室是滿的以外,其余的位置基本都是空的,隻好草草點了兩份外賣,收拾好屋子後的傍晚兩人才一起去超市購置新鮮果蔬。
年後開始工作的事務堆積如山,佘褚連著一個星期都沒能按時下班回家,只能堪堪在吃飯的間隙躲去茶水間或者廁所隔間給崽崽打個簡短的視頻電話,叮囑他一定要按時吃飯。
而知道佘褚是忙於工作賺錢養家的崽崽也格外善解人意,不僅乖乖地按著佘褚叮囑的做,還忍住了自己獨自在家的想念,除了佘褚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其余時間都不會主動發消息打電話打擾佘褚。
他把白天孤獨思念的時間用來努力學繪本上的字,還在謝未偶的幫助下成功在電話手表上下載了中華小詞典來學習更多的字詞。
他在佘褚未發覺的時候,自己學會靠著洗衣機上的說明將佘褚放在髒衣簍裡沒來得及洗的衣服分門別類地洗好、晾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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