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肯定回答時,漂亮的Omega男孩衝成子言露出一個格外好看的笑容,像能融化一切寒霜的春意,讓成子言心裡也泛起別樣的情緒。
——而二十七歲的成子言第一次見到柯遲時,卻是在嘈雜喧囂的夜店舞池,看到這個有著最明豔容貌的Omega在虎視眈眈的Alpha環伺裡巧笑嫣然地扭著細瘦的腰肢極盡可能地賣弄著風情,以獲得被美色誘惑得失去理智的Alpha們的賞錢。
即是是不知道醉色招牌Theia就是柯遲的成子言在第一面見到他時自然也被他驚豔過。
可成子言現在卻有些難過,腦海裡全是柯遲在台上那一個轉瞬即逝的空洞眼神和他下台時低眉的一笑。
成子言默了許久,把余攸發給他的那張照片存了下來,指尖動了動,終於才在歎息時打出一個“好”字。
只是他沒想到母親會要求他把隔壁鄰居文溪帶上,一個很乖巧溫順,又有點小機靈的Omega,但他實在太大意,到了醉色之後囑托了老板幫忙照看便想著對方雖然是Omega但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沒跟看小孩似的看著文溪,差點出了事,好在文溪的Alpha及時趕到。成子言自知有錯,忙跟過去道了歉,又看著兩人離開了才回醉色。
“什麽情況啊?”余攸放開一個穿著女仆裝的Beta,見成子言回來便歪過半個身子詢問。
“沒什麽。”成子言搖了搖頭,抬眼時就看到已經下台的柯遲噙笑往這邊走過來。
兩人視線相觸了一瞬,成子言心下五味雜陳,但柯遲顯然沒法在十年後就一眼認出這個Alpha是當初在福利院陪伴自己的那個人,隻笑眼彎彎詢問地看向成子言,像在將自己當作商品販賣。
成子言一頓,隻搖了搖頭,便看著柯遲自然地一頷首,順從地倚進了頗有興致的余攸懷裡,指尖若有若無地從他手臂劃過,熟練地撚走了余攸指間的幾張紙鈔。
余攸笑著摟上他的腰際,略一低頭像是習慣性地要嗅一嗅這個Omega的腺體會散出什麽味道的信息素似的,但除了刺鼻的廉價香水味便一無所獲。
這對於Alpha和Omega之間是過於狎昵和冒犯的舉動,但柯遲只是垂著眸子沒作任何反抗,待他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臂力度略松時才直起身離開這個舉止輕浮的Alpha的懷抱,踩著高跟鞋往下一個地方走了。
“他腰真的好細。”余攸感歎著端上半杯酒坐回成子言旁邊的位置,一轉頭髮現成子言的視線還黏在已經周旋在較遠處卡座的Alpha裡的柯遲身上,一挑眉打趣他,“怎麽現在才覺得戀戀不舍了?剛剛人家主動要親近你你還端著個架子。”
成子言搖了搖頭,面色有點沉地收回了視線,心不在焉地隨口和余攸聊天:“你剛剛那樣就是流氓行為。”
“又不是什麽別家嬌養的Omega,”余攸不甚在意,“我花了錢,摸兩下怎麽了,又沒真的標記他。而且這是你情我願的事,你看他拒絕了嗎——子言你出國上的A德班?”
成子言沒再接話,垂著眼端起自己那杯酒灌了大半下去,興致缺缺地靠在卡座裡,卻也不說要提前走,只是視線卻始終能很準確地尋到柯遲所在的位置,余攸也不多問他,見他沒什麽興趣就自己去找店裡的Beta調情了。
家裡母親還在等,更何況今天帶文溪過來還險些出了事,得回去好好想想怎麽給人家賠禮道歉,成子言不能待太晚,不到凌晨一點的時候就和余攸知會一聲準備離開。
此時柯遲已經回到吧台後的位置準備回休息室了,成子言從吧台路過的時候下意識往他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柯遲在那個狹小的通道裡蹲身脫掉高跟鞋,他的臉都隱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後便看到他直起身拎著鞋扶牆慢慢往裡走,時不時彎身揉一下疼得厲害的腳跟。
他的半條腿都透過開叉的旗袍中露出來,白皙皮膚上布滿了隱約趨向青紫的指印,卻帶上些暗示性的靡麗色彩,是剛剛在舞池裡外的Alpha堆裡時被掐出來的,大腿上的黑色綁帶裡塞滿了紅色的紙鈔。
成子言心口一頓,幾乎是瞬間,當年在福利院時那個安靜又孤獨地坐在角落陰影處的Omega男孩的身影就與眼前人重疊在一起。
只是時過境遷,他卻沒有像當年撥開一群熱情圍過來的小孩、走向那個男孩時一樣毫無顧忌地朝柯遲邁步過去。
柯遲已經不記得自己了,他又有什麽立場去自作多情問一句——
“十年前的那封信後為什麽就突然斷了聯系?”
第6章 不一樣
歲月流轉、時過境遷,幼時相遇的人或物有所改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成子言卻難以說服自己相信那珍藏在童年記憶裡的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不確定柯遲是否對當年的時光仍存有一點記憶,也不願意讓舊識重逢的戲碼難堪地上演在喧嘩的舞池裡。時隔多年,他少時第一次看到柯遲就泛起的心軟如今仍在,這讓他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去了不少次醉色,卻一次話都沒搭上。
成子言不願像店裡的其他Alpha一樣輕浮地獲得和柯遲接近的機會,他們本不是這樣的關系,但他又近乎於荒唐地發現,在醉色裡,只有像那些色欲熏心的Alpha一樣,用金錢才能買來柯遲片刻停留的時間。
可除此之外,他對如今的柯遲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他住在哪,不知道他是否還有別的工作,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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