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鶴心裡如此對自己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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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並沒有完全休假,余鶴配合品牌方為新年的宣傳拍了幾組廣告短片,但相較於進組的高強度拍攝,已經說得上很輕松了。
他和徐行雖然沒有再見面,但是微信上還偶爾會聊個一句半句。
徐行很細心,有著出乎他意料的敏銳察覺力,甚至似乎還很熟悉他的狀態。
有時候晚上時間較充裕,徐行打電話過來,還會旁敲側擊地關心他的睡眠狀況,連說話語氣都比剛開始在臨安見到第一面時輕快軟乎了不少,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想到已經斷了聯系很久的小葵。
然而這些事他並沒有和徐行提過,感念於徐行的好心熱情之余,余鶴給平時聊天的圈內好友有意無意地推薦了徐行所在的臨安工作室,也算間接多給徐行增加了機會,只要徐行自己努力上進,就可以爭取到角色。他並不擔心徐行。
果然,在他之後和徐行通知一起去見齊老教授時,徐行興高采烈地和他分享了爭取到了一個新角色的喜訊。
自然,這次選角的製片人不像當初余鶴這樣有針對性,會堅持用徐行這樣的新人,徐行隻拿到一個極不起眼的小配角的配音,剩余的便是一百塊錢錄一天的群雜。
“鶴哥!”徐行喜滋滋地站在陽台給余鶴打了語音電話,“最近幾天有一個電視劇的製片過來選配音演員,我試音試上了一個!”
“嗯?”余鶴聽到他語氣裡顯而易見的開心,唇角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翹起笑容,“是什麽劇?”
“嗯……這個得保密,不能和你說,簽了合同的。”
余鶴自然知道這些規定,因此並沒有多問,只是順著他的話:“那這次也試上男主了嗎?”
“沒有,”徐行如實道,“是一個比路人好那麽一點點的炮灰配角,大概一集就領盒飯了吧,但是也很不錯了!”
“是啊,你很厲害了。”余鶴的語氣沒有半分故意捧高或配合的敷衍,含著笑意的溫潤聲音讓人聽著耳朵裡癢酥酥的,“你都還沒正式轉正加入工作室呢。”
“嘿嘿。”徐行被他這樣簡單一誇,整個人簡直要飄上天了,好像身後有一條無形的尾巴也跟著喜悅得意地一個勁晃悠,“我也這麽覺得!”
余鶴聽他這樣毫不客氣的自我肯定,非但不覺得他自大,反而更覺得可愛招人喜歡,失笑著忍不住和他打趣幾句:“那要繼續加油啊,以後我要是再有需要你來配音的戲,可就不會跟之前那樣細致地給你講戲帶你了。”
若非特殊情況沒法自己配音,徐行從一開始就接不到余鶴的這一單活的,徐行心裡很清楚。
但他聽著余鶴的玩笑話,沒來由地想起第一天錄的時候,蘭導語重心長地感歎說他們現在這些進圈配音的新人都是被捧著哄著學,以及——
嘖,嘴把嘴教學。
徐行忍不住由這句話想到余鶴,心說能被余鶴嘴把嘴教學,比試音試上十個角都更讓他激動。
聖誕節那天剛好是星期六,余鶴和齊老教授就約定在這一天見面吃飯,下午還去徐行學校接他。
徐行本以為跟之前一樣,余鶴自己單獨開車過來那樣。他幾乎是小跑著出學校,三步並作兩步地跨到保姆車副駕駛邊,拉了拉門,沒拉動。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的是陶黎妝容精致、神情冷豔的臉。
徐行:“……”
他飛快地在腦海裡地毯式搜索了一遍,迅速對應上了這位女士的身份,訕訕地打了招呼:“哈哈……是陶老師啊,你好你好。”
“嗯。”陶黎對外人一向有禮,微笑朝徐行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後座。
徐行連忙松手,忙不迭地轉身去了後座,心有余悸地小心翼翼敲門,等門從裡面打開才彎腰鑽進車裡。
余鶴坐在更寬敞些的第三排,徐行在前後兩排之間猶豫了一下,聽到余鶴笑著輕聲說“來後面坐吧”,如蒙大赦,趕緊去了後排在余鶴旁邊坐下。
“鶴哥下午好。”方才那一出實在是太蠢了,他還有些尷尬,眼睛都不敢直視余鶴。
“下午好。”余鶴輕笑著什麽也沒說,就好像剛剛的事壓根沒有看到一般,抬了抬下巴尖示意前排的宋筱筱遞了瓶牛奶過來,轉手遞向徐行,“齊老師下午還要在學校處理事情,要多等會兒,晚飯會比較遲,你先喝點墊墊吧。”
“好的,謝謝鶴哥。”徐行的視線落在余鶴骨節分明的手上,小心地避開過分觸碰到余鶴地從他手裡接過牛奶,捧在手心沒有拆。
不知道余鶴是不是噴了什麽香水,徐行坐在他旁邊,總覺得能嗅到從余鶴身上散來的,很淡的清淺香氣,攪得徐行又開始心癢癢。
齊老教授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了,但仍然堅持在學校裡帶課教書,知道余鶴來看望他時還帶了一位同專業領域的年輕學生還很高興。真正見面時,齊老教授十分和藹地同徐行聊了許久,問了他的學校和現在的實習狀況以及未來的發展想法,拍著他的肩欣慰地說未來可期。
徐行有些緊張,但終於見到他一直敬仰的老師時更多的是激動與得償所願的心滿意足。
聽老教授講述早些年代在譯製廠辛勤工作的經歷時,徐行格外認真,全神貫注,幾乎連視線都不肯從老教授臉上錯開一下,還會孜孜不倦地追問更多行業裡的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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