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剩下三個人,虞硯默默地上前幾步推著溫朝進房間。
客廳裡的燈都開著,兩人此時才看清楚溫朝已經濕透的發和因為太多皺褶而顯得凌亂的衣服,原本筆挺的西褲上沾了灰,襯衣領口蹭著一抹觸目驚心的暗紅,讓他整個人都透著精致易碎的狼狽。
溫純瞳孔微縮,霍然上前一步。溫朝沒有給她開口的時間,轉眼看向了虞硯,語氣平靜但不容置喙:“小純回去休息,我沒事,小硯送我回房間。”
搬進來足有半個月,兩人單獨相處的次數加起來一隻手都能數出來,虞硯此時同他目光交接之際卻突如其來地和溫朝有了默契,心領神悟地彎下身將溫朝從輪椅裡抱起來,站直身體抱著溫朝上樓回了主臥,沒給溫純緊跟上來追問的機會。
這是第二次和溫朝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虞硯來不及感到排斥與抵觸。
低頭間,他好像聞到了溫朝身上熟悉的木香裡濃濃交融著的血腥氣。
動作下意識地變得小心翼翼,仿佛懷中抱著的是什麽易碎品,虞硯將溫朝在床邊放下,還沒直起身,溫朝克制後的冷淡聲音在耳畔響起:“出去。”
虞硯收回手,清晰地感知到手臂和溫朝身上接觸過的地方沾上一抹濕意,他沒有和溫朝嗆聲,也沒有理會溫朝的命令,他就著抱溫朝的姿勢,單膝半跪在溫朝腳邊,收回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袖上暈染開的紅,心跳忽地加快。
“你受傷了?!”
作者有話說:
這周有事要外出,來不及改文,所以請一下假,更新時間是周46晚上七點,回來了修好一定努力爆更嗚嗚嗚,啵唧大家!/(ㄒoㄒ)/~~(順祝大家端午安康~再卑微敲碗球球海星這樣
第16章
他的話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
溫朝解開領扣的手指一頓,抬眼看向虞硯,過去焦頭爛額的半個多月裡,他自動忽略了自己領回這麽一個人,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費一番周折將虞硯帶回來的初衷。
細細回憶這半個月周筌和他匯報的事項裡,虞硯似乎還算安分,就連小純對他的態度都有所轉變,足以見得他沒有看走眼。
不過印象裡,這小未婚夫還挺討厭他的,要不是欠他錢不得不按協議待在他身邊還債,恨不能離他遠遠的才好,現在不走又是為什麽?
溫朝若有所思地斂回垂在虞硯臉上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笑起來:“怎麽今天突然這麽關心我?”
虞硯一噎,不自然地別了別臉,視線移到他領口那一抹紅上,“是溫小姐關心你,怕你出事,你掛了電話,她等你等到現在。”
提及溫純,溫朝臉上的笑意實了些,旋即又輕輕歎了一口氣,溫聲轉了話題:“外面玻璃櫃裡有一隻藥箱,那你幫我拿過來,再取一張浸濕的熱毛巾。”
他使喚得十分自然,語氣還算客氣,虞硯看了看他,站起身按吩咐照做了。
藥箱上有顯眼的標識,虞硯很快找到,提著藥箱回來時溫朝拉開了灰藍色的領帶,將襯衫最上方的幾顆領扣解開,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在頸側靠近大動脈的位置,有一道已經凝血的傷口,血已經不流了,但那道傷卻看著讓人心驚。
虞硯拖過來一隻椅子把藥箱放上去,本想問溫朝傷到了哪,但一思索,還是先站起來去浴室找了張乾淨的毛巾,用熱水洗過又擰乾展開拿過來。
他將毛巾遞向溫朝,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要我幫你嗎?”
溫朝輕輕一挑眉梢,有些意外虞硯今天竟然會善解人意到如此溫柔體貼的地步。
既然自己主動送上門,那就沒有再推回去的道理。
“行,”溫朝點了點頭,不失優雅地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抬了抬下巴尖,“那你幫我上藥吧。”
養尊處優的溫總理所應當地有潔癖,也理直氣壯地指使了自己的未婚夫替自己脫掉髒了的衣褲,盡管未婚夫的臉色又逐漸地變得不大愉快。
將沾了灰的西褲褪下,虞硯眼觀鼻鼻觀心地抱著溫朝放回床上,不經意地一低頭,正好看到那雙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過分白皙的大腿上緊箍著黑色的綁帶,將大腿纏繞一圈的綁帶上分支出來的兩三條末端是卡在襯衫尾部的小夾子,有點眼熟。
虞硯回想了片刻,上一次見到這東西,是他還在黃仲元手底下做練習生的時候,同宿舍的室友會穿這個用來防止襯衫在走動中褶皺,但也只是在一些較為重要的場合時才用。
當時覺得累贅滑稽,可現在卻覺得這東西讓溫朝無形中有種讓人口乾舌燥的禁欲氣息——在他看著溫朝動作熟練地將這東西從腿上解開取下,而腿上卻因為長時間的禁錮而浮現出一圈會讓人浮想聯翩的紅痕時。
溫朝感覺到他的注視,並不在意,將取下的襯衫夾輕輕一拋,扔到茶幾上,抬頭時,線條流暢的脖頸揚起一段漂亮的弧線,示意虞硯先用熱毛巾替他清理掉傷口周圍的血汙。
虞硯回過神,忙不迭地將自己的目光從溫朝腿上撕下來,定了定神,莫名升起幾分緊張,全神貫注地給溫朝清理傷口。
出乎意料地,溫朝非但沒挑刺,還格外配合能忍疼。
沾上酒精消毒,能隱約感覺到溫朝的身體微顫了下,呼吸微微一滯,但他沒有發出絲毫類似於吃痛的輕哼,很快恢復如常,只是垂著眼,顰蹙著眉,使他優越立體的五官透出某種由於脆弱而漂亮到極致的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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