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說服餐廳借用廚房給你們,也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聽完節目組的遊戲規則,虞硯第一反應在計算如何分配基礎經費,沈枚已經笑著做了個佯作嫌棄和“果然如此”的表情,對著鏡頭“指責”導演道:“看看,看看,導演多壓榨我們呀——完蛋了,看來這幾天只能睡大街嘍。”
他也注意著自己身旁一聲不吭的虞硯,好奇地輕輕碰了碰虞硯的手臂,問他:“虞同學,你也和我一樣在盤算怎麽騙取……哦不對,賺節目組的錢嘛?”
虞硯轉頭和他對視了幾秒,認真地跟他分析:“其實是夠的——我會做飯,咱們自己買菜的話不用耗費太多經費,也就住宿佔大頭,然後如果途中沒有限制獲取額外經費的方式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沈枚眨了眨眼,撲哧一聲笑出來:“虞同學你好可愛,好持家——好啦,我好餓,咱們快點完成任務去做午飯吧。”
兩人抽中的互動遊戲是很常規的你演我猜,沈枚作為轉型期的演員,理所應當地擔起了演繹的重任。他很懂得怎樣製造節目效果,幾輪下來後也摸清了虞硯的性格,兩人配合默契、金句頻出,趣味盎然,最終意料之中地成功通過節目組要求的兩分鍾內答對八組成語,拿到了免費獲取七種食材的資格。
虞硯很主動地承擔起做飯的職責,在選食材前先問了沈枚想吃什麽。
“唔,西紅柿炒雞蛋吧,”沈枚顯然也在為他降低難度,說了幾個好做的家常菜,“酸辣土豆絲,還有糖醋排骨,ok嘛?”
“可是你不是不能吃辣嗎?”沈枚的資料還清晰地印在虞硯腦子裡,他沒經思考,看著提供的食材單脫口而出,“而且我記得你是喜歡吃松鼠魚的,剛好食材裡有提供這個,我會做的。”
沈枚愣了愣,抬頭望著虞硯,聲音輕了些,抬手捂住衣服上別的麥,像是在當著節目組和虞硯說悄悄話:“你怎麽知道呀?”
然而虞硯無意中為節目提供了炒CP的爆點,特寫鏡頭來回掃過兩人的怔然對視的臉,能順利地從沈枚的口型中推出來他在說什麽,況且事實上兩人身上的麥克風有兩個,一個在後腰一個在衣領,但至於要不要把對話音頻放出來,全看後期節目組想要什麽樣的效果。
虞硯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很唐突,暗自捏了把汗,但他來不及後悔,也不知道後期剪輯到底會剪成什麽樣,於是硬著頭皮也學著沈枚的模樣,捂住麥,開口編了下去:“我之前有看過你的劇和一些采訪,所以知道。”
“哦~”沈枚笑容輕俏,眉眼彎彎,像一隻靈動狡黠的小狐狸,拉長尾音調侃說,“原來你是我深藏不露的小粉絲呀~”
他笑得開懷,虞硯雖然表情不多,但也能感受到他此時的輕松心情,他淺笑著看著沈枚,點點頭沒有反駁。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融洽歡快,節目組很快把兩人之後的拍攝設定為甜蜜的對照組路線。
白天的拍攝結束在兩人晚飯後在江邊並肩散步的對視背影裡。
為了拍攝效果,節目組同樣隻給了嘉賓三個住宿選擇,野營帳篷、普通民宿、星級酒店,每一個選擇都需要支付給節目組一筆住宿費用,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只需要支付八十元的雙人帳篷。
夜間的拍攝只需要錄製睡前的兩個小時,兩人坐在篝火前取暖聊天,沈枚伸手靠近火焰,曲起雙腿,下巴尖輕輕點在膝蓋上,鼻尖被凍得發紅。
兩人聊了一些童年趣事,話題即將忽然陷入無話可聊的沉默時,虞硯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沈枚的肩:“我出去一下。”
沈枚也沒問,衝著合攏的雙手呵了一口熱氣,點點頭說:“那你帶上露營煤油燈吧,江邊太黑了,小心踩到石子兒崴腳。”
虞硯沒說話,淺笑著擺了擺手,鏡頭跟著他走去了遠處的攝製組,開始和導演組交涉。他現在也摸清了導演組的套路,逐漸適應了各種各樣的刁難和挑戰,就在他拿過吉他完成導演組的任務後,卻感覺到了某種極其熟悉的目光注視。
虞硯下意識抬頭去尋找,卻並沒有在烏泱泱的工作人員中尋找到那束熟悉的目光所在,隻瞧見了匆匆忙忙往節目組在拍攝地旁邊包下的賓館過去的黃仲元,虞硯眼皮沒來由地跳了跳。
不過十分鍾,虞硯去而複返,手裡多了一床毛絨的毯子,在靠近沈枚時放輕了腳步,他本來是想直接遞給沈枚,但不遠處鏡頭外的執行導演卻眼睛一亮,催促地朝他做了幾個示意的手勢,虞硯猶豫了幾秒,抿著唇輕輕抖開絨毯,披在了抱膝昏昏欲睡的沈枚肩上。
篝火堆裡時不時地響起劈裡啪啦的燃燒聲響,火舌搖曳著暖色的光,映亮兩人對視時的側臉,暗昧甘甜的氛圍在特寫鏡頭裡悄無聲息地氤氳彌漫。
啪——焰火灼空了乾柴,斷裂在灰燼裡,碎在不遠處的民宿二樓落地窗前的人眸中。
“這就是你說的,不炒CP?”溫和矜貴的聲線此時卻含著讓人額角直冒汗的危險意味。
“節目組真的沒有設置劇本,”黃仲元不禁擦了把汗,連忙解釋,“溫總,您今天也都一直看到的,拍攝的時候都是嘉賓自己的反應和選擇,導演組很少有干涉,就算有,也是出於節目效果考量,您放心,他們這組很快就拍完了。”
溫朝沒有說話——他今天一天都跟組看著,清楚黃仲元不敢在他面前撒謊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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