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修聽到他們有安排放下心,剛道別完,催促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他火急火燎地推開門鑽進車裡走了。
溫朝打完電話進屋,發現少了人,問溫純:“程修走了?”
“嗯嗯,”溫純點頭,“他家裡人叫他回去,剛剛走了,燕遊哥說一會兒來接咱們。”
“他來做什麽?”溫朝不解,“他往年這個時候不是要回燕叔叔舊宅那邊嗎?”
溫純笑得狡黠,歪了歪腦袋,故作神秘地搖了搖手指,拉長聲音說:“他和晉臣哥準備在初五那天辦婚禮了,所以說今天接咱們去商量婚禮的事,我和燕宛姐姐做伴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伴郎。”
“他沒和我提過。”溫朝一怔。
“是上個月燕伯伯和陸伯母商定好的時間,”溫純說到這,留意了一下溫朝的神情,余光瞥著一旁沙發上安靜聽著的虞硯和虞淮兩人,話音微微一頓,“不過那個時候不合適,就沒提,燕遊哥也是剛剛才和我說的。燕家這邊的嘉賓名單由遊哥定,遊哥說會拿一遝請帖過來,是給哥哥你和親眷的。”
——上個月這個時候,剛舉辦完老爺子的葬禮,溫朝忙了幾天,任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提這件事,何況老爺子頭七那天,溫朝還出了車禍,險些沒救得回來,更不方便提這事了。
“這樣啊。”溫朝順著她的話也記起來了這對他而言像過了一個世紀的一個月裡發生的事,他轉向虞硯和虞淮,問,“小硯,你和小淮有時間參加嗎?”
虞淮眨了眨眼,他對婚禮這種事還只是聽說過但沒參加過的好奇狀態,被溫朝一問,有些蠢蠢欲動,不過他沒有貿然答應,用手肘撞了撞虞硯,躍躍欲試小聲問:“哥,你想去嗎?”
虞硯原本無感,但一聽弟弟的語氣就聽得出來他是想去的,又看了一眼溫朝,想了想寒假也沒有別的事,還是答應了:“有。”
燕遊敲響門時看到屋內的虞硯,還以為自己是忙出幻覺了,愣了足有十秒才一寸寸轉過脖子看溫朝,溫朝只是笑著沒說話,陸晉臣倒是自然地和溫朝和溫純打招呼,又衝虞硯兩人禮貌地頷首示意。
過了會兒,燕遊憋出一句:“還好今天開的是七座過來。”
畢竟是燕遊的婚禮,參加倒沒什麽,但參與到前期策劃就不合適了,虞硯路上提出有事要和弟弟先回去,燕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溫朝的神情,先讓陸晉臣開車送兩人回了小區附近才調頭。
下了車,虞淮還笑眼彎彎得回過頭來朝車裡的幾人揮手道別,開朗的笑容感染得人不由自主也跟著笑起來,目送他們的身影隱沒在樓道間。
等燕宛和溫純進試衣間試伴娘服期間,燕遊支開陸晉臣去買咖啡,在溫朝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悄悄一拍溫朝的肩,壓低聲音問他:“你和……是怎麽回事?他不是都不見你嗎?”
“以前是我錯得太多,”溫朝低眉笑了下,輕歎著,“好在他還願意聽我道歉。”
“真見鬼,”燕遊撇了撇嘴角,“你溫總還有紆尊降貴拉下臉面進行自我檢討的一天。”
“那你有怎麽又收性願意結婚的一天?”溫朝不答反問。
燕遊想也不想地嘴硬道:“商業聯姻唄,能有什麽我願意不願意的。”
溫朝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陸晉臣已經從門外拎著咖啡袋進來了,燕遊飛快地閉了嘴,心虛地一連咳了好幾聲。
“怎麽了?”陸晉臣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溫朝,取出另一杯用手背試了試溫度,遞到燕遊手裡,“小心燙,涼會兒再喝,先捂捂手。”
“廢話真多,我又不是小孩。”燕遊別開臉,掩在黑發下的耳廓泛著紅。陸晉臣也不在意他毫無緣由、牙尖嘴利的反懟,只是好脾氣地“嗯”一聲:“我的錯。”
轉眼到了婚禮當天,溫純作為伴娘提前一天入住了燕家安排的酒店,溫朝也跟著一起,提前一日讓人送了衣服到虞淮和虞硯家裡,第二日一早派司機去接兩人到會場。
宴請的賓客陸陸續續入場,站在裝潢奢華的大廳裡,虞硯一時間有些恍惚,聽著身旁傳來的三三兩兩的交談聲,好似回到了當初他和溫朝舉行婚禮那天,他忽然有些呼吸不上來,想逃離現場。
“哥?”虞淮注意到虞硯的走神,叫了他幾聲,虞硯回過神,虛虛地朝他笑了下。
“朝哥在那邊示意咱們過去呢?”虞淮更奇怪了,問他,“你沒看到嗎?”
虞硯心裡微微一驚,順著他的示意下意識抬頭望過去,瞧見在不遠處的茶歇桌旁的溫朝,他定了定神,抬步走過去。
婚禮主角是燕遊,溫家人也隻請了溫朝,但溫朝畢竟代表的還有溫家,只是這樣半分鍾的功夫,便有不認識的人來到溫朝身邊同他寒暄,溫朝隻好暫時斂回落在虞硯身上的視線,保持著溫和笑容和來人交談。
虞硯站在原地停了會兒,一路上認識虞硯的人不多,虞硯沒有收到讓他不舒服的目光注視,這讓他心裡的抵觸漸漸消散了,偶爾和陌生人對上目光,得到的也只是禮貌客氣的微笑。
“等很久了嗎?”侍應生推著溫朝向兩人迎來,見溫朝做了個手勢便微微一欠身,轉身去了別處。
“剛到。”虞硯看著他,思索了幾秒,還是站到了他身後,替他推動輪椅,“坐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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