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媽媽的野孩子。”
“不和野孩子一起玩。”
石子砸在身上,很疼,謝小天抱著胳膊,哭著搖頭:“我不是野孩子,不是。”
一個很瘦小的身影出現,擋在他前面,小小地胳膊張開,意圖擋住飛來的石子。
“又來了一個小啞巴。”
“小啞巴,小啞巴,你不躲開就帶著你一起咂。”
前邊身影咬著牙,就是不動。
可能那些人覺得無趣,最終各自散了去,謝小天抬頭,只見被稱小啞巴的小孩轉過身來,盡管自己眼裡還含著淚,但還是小心翼翼朝他伸出了手。
謝小天愣愣地看著那雙手,抬手才抓住,手指相觸的那一刻,眼前的人突然身量拔高,瘦小的手也變得修長,眸子裡面情緒也被吞的一乾二淨。
最終竟然變成了江意的模樣。
謝小天猛然驚醒了。
他突然的起身,嚇了旁邊的耗子一跳:“天哥你怎麽了?做夢了?”
這個夢……簡直離奇。
緩了半晌,謝小天才在這個“噩夢”裡慢慢回過神來,他下意識的朝江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肩背挺直的坐在座位上,雖然穿著寬大的校服,但挺直的脊背在校服上清晰可見,卻並不單薄。手腕處隨意挽起來兩折,露出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腕骨。
謝小天掃了一眼,突然回想起剛才夢裡朝自己伸過來的那雙手,他小手指下意識的蜷縮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目光太有實質性,江意像是覺察到什麽一樣,扭頭看了過來。
兩個人視線碰觸在一起。
謝小天突然有些心虛,慌亂地移開。半晌,他突然意識到不對。
他慌什麽?他又沒幹什麽事。
“怎麽就夢到他了呢。”謝小天小聲犯嘀咕。
一旁的耗子八卦的湊過來:“夢到誰了?”
謝小天斜晲他一眼:“有你事?”
耗子訕訕閉了嘴,沒一會兒就又伸過頭來,神秘兮兮地說:“是不是之前喜歡你的班花張喬?”說完,他又兀自搖了搖頭,“其實那妹子挺好,長得漂亮,性格也不錯,天哥,實在不行……”
謝小天眼皮都沒抬,十分冷漠地說:“閉嘴還是滾,選一個。”
耗子從善如流:“得嘞,小的這就滾。”
耗子除了耗子這名之外,還有一個綽號,叫烏鴉嘴,謝小天覺得人的嘴能毒成這樣,也是一種本事。
吃完早飯,離上課還有一會兒的時候,張喬出現在門口,只見他拿著一個粉色信封,小心翼翼地向裡張望。
耗子眼睛滴溜兩圈,帶著吃瓜人獨有的興奮說:“天哥,你看,你看,你看,是不是找你的。”
謝小天面無表情地說:“我沒瞎。”
他輕皺了一下眉,無意識呢捏著手指的骨結,好在張喬並沒有進來也沒有喊他,沒待一會兒自己就走了。
謝小天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拒絕的話太傷小姑娘面子,不拒絕一直吊著人,那不成渣男了嗎。
幾分鍾後,江意提著一包東西沉著臉走了進來,他雖然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今天要比往常冷的多。
耗子偏頭,小聲地說:“學霸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謝小天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惹他。”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那位升級版冰塊臉朝著自己走過來了。
謝小天一愣,江意的身影越走越近,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手裡拿的一包零食向他桌子上一扔,又黑著臉把粉紅色的信封放他桌子上,很鹹地說:“外面的女生給你的。”
直到對方的身影回到自己桌位上,謝小天看著桌子上的粉紅色信封,才反應過來。
張喬給他的。
一封粉色的情書。
謝小天抿了一下唇,有點不知道拿著這個情書怎麽辦,想了半晌,只能先塞進書包,等有時間再和張喬解釋清楚吧。
一扭頭,剛好看江意目光剛好從他這裡收回去,眼皮的褶皺壓在眼眶上,淺棕色的眸子像是冬日的湖面,又冷又沉。
看什麽看!
謝小天覺得這冰塊臉多少有點毛病,他用力的將手裡東西甩進桌洞,對耗子說:“今天都什麽課?”
耗子懵了一下。
得,問錯人了。
謝小天又點了點前邊的顧滿滿,顧滿滿倒是回答的很快:“上午英語,數學,下午化學物理。”
他將各科的書攤在桌面上,謝小天有個毛病,上課睡覺必須枕著這個課的書本才能睡著。
第一節英語課是徐霞的課,這位女士不講新課,總是反道其行,拿著一遝試卷進來,推了推眼睛向下望了一眼說:“咱這節課,將暑假的那幾張試卷講講!”
全班頓時哀嚎。
徐霞如實質的目光從眼鏡下探出來:“來,誰有意見站起來說。”
“沒有!”全班異口同聲。
開玩笑,誰敢。
“那就接著講,”她看了一眼全班,發現還沒有課代表,對江意說,“班長找幾個吧試卷發下去。”
對於講什麽課講什麽內容,謝小天不感興趣,反正都是用來睡覺的,他看著班裡人最後都拿到試卷,江意手上還剩薄薄幾張。
對方也剛好朝自己走過來了,謝小天下意識的去接。卻見這高個子停在前邊,隨手放在顧滿滿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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