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快速搖頭:“主任,和我沒關系!”
主任惡狠狠地說:“跑不了你倆。”
江意顰了下眉,說:“我自願的。”
剛準備轉移火力的王主任:“……”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有點疼,撐著歪脖子梧桐樹緩了半天,這時,宿舍樓的熄燈鈴剛好響了,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對三個人說:“明天再收拾你們,快滾吧!”
再說下去,怕把自己氣死。
耗子如獲大赦,剛想拉著兩個同黨溜之大吉,走出去幾步的就被王主任叫住:“那個什麽……老鼠。”
“……”耗子垮著臉回頭,糾正說,“主任,我叫孫浩。”
王主任說:“對,孫浩,你跟我過來幫我搬點東西。”
謝小天在他身後問:“主任,不用我跟著?”
“你小子暫時別出現在我眼前,”王主任揉了一把自己所剩無幾的頭髮,“我怕被你氣死。”
謝小天頓時樂了。
轉身要回宿舍的時候,卻遲遲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
哎?冰塊臉呢?
謝先天疑惑地回頭。
宿舍的燈一關,周圍被黑夜吞噬殆盡。只剩下梧桐樹的路燈下還剩下一小片光。
江意垂著眼簾就在那裡坐著,藍白校服垂在身側,燈火把人籠得清瘦又挺拔。
看了半晌,謝小天才倏然回神,靠,他竟然看江意看走神了,他這是瘋了嗎。
因為對自己剛才行為有些惱怒,謝小天語氣不太好地說:“喂,你今天晚上是打算住這兒嗎?”
江意抬頭看了他一眼,片刻又低下頭去:“腿麻了,走不了了。”
謝小天:“……”
他跟個柱子一樣杵在原地半晌,內心進行一番天人交戰,才走到江意面前,別扭地朝他伸出手。
“要走就動作快點!”謝小天聲音帶著幾分不自然的嬌縱,“不然就自己走。”
江意看著眼前少年的手,纖細修長,連骨結的弧度都恰到好處,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
他喉間滾動了一下,抬手握了上去。
謝小天被這突如其來的體溫燙了一下,睫毛眨了眨。
“走吧,”江意抓著人說,“回去了。”
躺在床上以後,謝小天感覺手心那股灼熱還在,明明看著這麽冷的一個人,身上的溫度卻高得嚇人。
浴室裡的水聲還在繼續,謝小天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直到他身上的被子被人碰了一下。
謝小天整個人條件反射一般地坐起來。看清楚是江意,眼裡的戒備才放下去,他問:“大半夜,乾嗎?”
江意剛洗完澡,頭髮滴著水,衣服上還帶著潮濕的濕意,手上的小瓶被擰開蓋子,“上藥。”
江意沒去之前,謝小天以一擋四,雖然沒吃虧,卻也免不了挨上幾下。
“不上,”然而少爺渾身上下就嘴最硬,他滿不在乎地說,“這點傷還能算傷。”
少爺穿的睡衣是短袖樣式的,江意的目光落在謝小天裸露出來的手肘上,他本來就白,那片青紫就顯得尤為顯眼。
江意抿唇看了半晌,不由分說地直接抓過謝小天的手腕。
謝小天皺眉,很不爽地說,“我都說了不塗,你這個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話沒說完,謝小天就長嘶一聲,“輕點,輕點。”
江意眼都沒抬,回他:“這點傷還能算傷嗎。”
謝小天:“……”
他想,這人可能想挨揍。
第二天的時候,光明頂端著茶杯,對三個人進行輪番的批評教育。當然,火力主要是集中在謝小天身上。
謝小天覺得冤,實在很冤。
光明頂雖然頭禿,但是出了名的眼尖,他一手拍到桌子上,“某些人,把你撇著的嘴給我收一收,覺得不服是不是。”
謝小天很不服地說:“服。”
“今天早晨,江意把這群人是怎麽的情況給我說了一遍,”光明頂這會兒倒是緩和了語氣,“謝小天你確實是做了好事,才惹上一群這樣的人,倒是可以原諒。”
謝小天眼睛一亮:“不挨罰了?”
“做夢,這個罪可以免,但是——”光明頂板著臉,加重語氣說,“你說說,和老鼠……孫浩,去圍牆外幹什麽去了。”
謝小天想了想,正色道:“我要說去賞月,您信嗎?”
站在旁邊的江意,臉上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我信你奶奶個腿,”果不其然,光明頂差點氣得把鞋脫下來砸過去,他說,“昨天連個毛都沒有,你賞的哪門子月?你小子嘴裡就沒有過一句真話。”
光明頂訓起人來,一般半小時起步,一小時打底,謝小天摸了摸耳朵,覺得今天耳朵又要起繭子了。
身邊的江意突然開口:“主任,我們班這節課數學考試。”
光明頂愣了一下:“數學考試?”
“嗯。”江意不冷不熱地說。
“那不能耽誤,”光明頂起身,走到耗子和謝小天身邊,在兩人額頭上和點了一下,“記住,下不為例,這次你們兩個一人寫一份三千字檢討,下次再被逮到,直接回家反省。”
耗子一出主任辦公室,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哀嚎道:“啊,三千字檢討,要了我的命吧。”
他轉頭看向謝小天:“天哥,啥時候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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