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天面無表情看著他,聲音沉鬱,顯得整個人陰森森:“殺人。”
耗子縮了一下身子:“……”
他不敢說話了,唯恐謝小天真的殺人滅口,只是這人嘴一旦控制住,眼睛就開始不受控了,東看西看,接著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哎,”耗子說,“前邊那人是不是學霸。”
謝小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前方路口的路牌下站著個人,身量很高,白色的衣服被風吹得貼在身上,露出少年人特有的輪廓。
可不就是那位大學霸。
他剛才不是走了嗎?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在這兒?
不過,關他屁事。
謝小天實在不想和這種冰塊人再產生交集,跟個瘟神一樣,免得招惹晦氣,掃了一眼前邊的路口,準備拐彎。
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身邊出了個棒槌。
謝小天剛邁進胡同一隻腳,身子都沒有轉過去。
“喂!江學霸!”,耗子朝著江意揮手,開始招呼,嗓門超級大。
“……”
這聲音,隔三條街都能聽到。。
謝小天真想給耗子一板磚,直接拍暈得了。
可惜晚了,前邊的江意已經回頭,一張冷臉沒有任何表情。
謝小天覺得這位冰塊臉估計不會理人,剛想說別自找沒趣,人家沒空搭理你。卻沒料到,那位大學霸只是愣了一瞬,竟然真的轉身朝著他倆的方向走過來了。
“哎?”耗子看起來也很意外,愣了一下,接著格外激動地說,“天哥,你說我是不是下次考試能逆襲了。這可是學霸哎。”
謝小天搞不懂這兩者間的關系,就覺得這人有病,抬腿給了他一腳,“就出息吧你。”
直到江意走到兩人面前,耗子連那點出息都沒了,覥著臉迎了上去:“學霸,你怎麽還在這兒,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處理?”
謝小天嘴裡叼著隨手拔下來的草,把棒球帽勾在手指上轉了兩圈,吊兒郎當地靠在牆上,看著自己的死黨犯賤。
見過拜孔子的,見過拜文殊菩薩的。
還是頭一次拜同校同學的。
江意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也不說話,眸光卻無聲落到謝小天身上。
謝小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直到耗子的臉笑得都快僵了,江意才大發慈悲一般,冷漠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謝小天聞言低頭嗤笑一聲。
他就知道這個態度。
“那真是太好了,”誰知耗子那棒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絲毫沒被這個冰塊潑到冷水,“那乾脆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你不知道,北街那家燒烤,真是一絕。”
謝小天心說,他要是能跟你去,我跟你姓。
“行。”接著,江意開口。
謝小天嘴裡的草瞬間被他咬成兩半。
特麽得,他懷疑這個學霸能聽到自己心裡話,專門和自己對著乾,
不過……操,好苦,他皺著眉,快速地把那半截草吐了出來,嘴裡苦味蔓延,再沒有任何時候比此時更想揍耗子一頓了。
都是這孫子多事。
但耗子毫無自覺,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對他說:“行嗎?天哥?”
不行,謝小天下意識地說,
那個冰塊臉也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被兩個人這麽盯著,謝小天有點窒息,半晌,他動了動唇咬牙切齒地說:“行。”
燒烤店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四周很是嘈雜。
謝小天本就吃了晚飯,這會兒看著烤得流油的五花肉,本能地犯膩。
“吃啊。”耗子嘴裡啃著一個烤雞翅,給謝小天遞了過來。
謝小天沒動。
耗子又給學霸遞過去一個,江意也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
耗子心說,合著就我一個人吃啊。
謝小天看著張揚,但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一向話少,一頓飯,幾乎一句話都沒有。
他將目光移張對面的江意,見對方冷淡地低著頭在玩手機,也不說話,面前的東西更是一點兒沒動。
不是,這人什麽毛病。
看起來像是來挑事的,謝小天想。
他看了幾眼,覺得沒意思,打算收回目光,這時,一直低著頭的江意卻措不及防的抬起頭來,兩個人視線剛好碰在一起。
江意眼皮很薄,顯得眼睛格外深邃 ,門口的燈光細碎的落在眼底的時候,像是一塊反光玻璃,剛好裝進去對面的人。
有一瞬間,謝小天產生一種錯覺,他覺得那雙看向自己眸子裡,似乎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溫度。
草。
他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不太自然的移開眼,起身說:“我出去一下。”
耗子咬著肉串,含糊道:“去吧,去吧。”
直到走出去一段路,謝小天才感覺那道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
“你說那個飯菜是不是不合學霸胃口啊。”回去的時候,耗子打著飽嗝說,“一點沒吃。”
謝小天瞥他一眼:“你什麽時候成老媽子了?”
“哎,不是,”耗子想要辯解幾句,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轉了話頭,“天哥,還是去之前的網吧開黑通宵?”
“隨便。”謝小天沒心情地說。
最終兩個人沒能通宵,剛玩了一局遊戲,耗子的媽媽就回家了,她發現耗子不見了,差點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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