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班學霸現在幹什麽呢,”李長江看兩個人情緒不高,抓緊錯開話題。
“不知道,天哥走了之後,他看起來更冷淡了,”耗子說,“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好像……在醫院,”顧滿滿突然抬頭,“我在醫院拜訪病人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但是當時太急了,就沒顧得上說話。”
李長江問:“醫院?哪個科?”
顧滿滿說:“這個不太清楚,就隨便瞥了一眼,你說,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幾個人吃東西情緒顯然都沒剛開始高,耗子歎了一口氣,起身對著兩個人說:“你們先吃,我去一下衛生間。”
“去吧,”李長江吐槽,“懶人屎尿多。”
顧滿滿作勢打了他一下:“吃飯呢,你惡不惡心。”
耗子在兩個人吐槽中起身,回來的時候,路過老板掛在客廳上的電視,隨意瞥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他下意識地就定住了腳步。
這應該是一個作者的簽售會。
鏡頭並沒有拍臉,而是拍著作者的手,只見這位作者的手指修長,握筆的時候骨肌勁瘦,格外好看。
耗子當然不是因為好看,而是這隻手拿筆的右手,無名指側邊有一顆小痣異常顯眼。
可能是他在這裡站的時間太長了,那邊兩個人等得不耐煩了,催促了他幾聲。然而這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怎了?”李長江說,“呆了?”
“不知道啊,”顧滿滿說,“過去看看。”
兩個人走過去,李長江在耗子肩膀上重重地啪的一下:“看什麽呢!這麽認真。你小子不會是彎了吧,這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手,以前怎麽沒看出你有這怪——”
怪癖還沒說完,兩個人就聽耗子喃喃道:“天哥。”
李長江皺眉,也看了一眼:“你傻了?”
顧滿滿也說:“行了行了,快去吃飯了。”
耗子執拗地看著人說:“真的是他,錯不了。”
李長江和顧滿滿同時眼睛落在屏幕上,三個人在電視前蹲著看了十分鍾,鏡頭晃了一下,一雙黝黑的眼睛突然看向鏡頭。
三個人齊聲說了句“臥槽!”
可不就是謝小天。
“怎麽樣,打聽到了嗎?”
三個二十好幾的人像高中生一樣蹲在牆角,像是策劃什麽秘密行動。
“打聽到了,”打頭陣的顧滿滿左右瞧了瞧,見周圍沒人,在懷裡翻出一本小說,“喏,就是這本。”
只見她手中拿著一本暗紅色封面的《西洲曲》,封皮上暢銷書作家南風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耗子接過書,隨手翻了翻,瞬間說不出話了,結結巴巴地說:“這書……是天哥寫的。”
以前在一起混吃混喝的哥們,搖身一變成了作家,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僅這本,”李長江拿出剛剛搜索的頁面擺在兩人面前。
南風,勢頭正猛的新人作家,第一本出版的《西洲曲》榮獲《□□》年度十大小說,中國文學小說類第一的獎項。
還是大作家。
“牛逼啊。”耗子愣愣地看向顧滿滿,“所以,我們現在怎麽辦?”
“走,去堵他。”顧滿滿說。
李長江:“你確定人在國內?”
“嗯,”顧滿滿說,“我打聽到了,年初回的國,連聯系都不聯系我們,見了人,咱們非一人揍他幾拳。”
耗子向這位女俠伸了個大拇指,然後愣愣地問:“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地址啊。”
“嘿,”顧滿滿笑了一下,“你們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地址我早就拿到了。”
小區是高檔小區,滿頭白發老太太又開始牽著她的狗遛彎,她走到花園的時候,下意識地停腳歇了歇步子。
後面,一位看上去二十來歲,戴著黑色棒球的小夥子也牽著一隻狗走了過來。
“小夥子,你也來遛狗啊。”老太太年齡大了,喜歡和人搭話。
“嗯。”這小夥子看上去有些不愛說話,只是低聲嗯了一句。
“你家這狗毛色好啊,”老太太說,“肯定不便宜。”
“還行。”又是簡短地兩個字。
現在年輕人,真是話越來越少了,老太太覺得沒意思,剛要起身,旁邊的小道裡突然竄出來三個人,眼神凶惡地衝了過來,把她嚇得又坐了回去。
不會是遇到劫匪了吧!
那三個人將剛才的小夥子團團圍住,小夥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其中一個劫匪還哭了!
“嗚嗚嗚嗚,天哥啊,我可算見到你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場面非常喜人。
老太太在旁邊喊:“小夥子,是遇到什麽事了嗎?用我幫你報警嗎?”
“不用了,謝謝,”謝小天把哭得梨花帶雨的耗子從自己身上拉起來,動作看上去也有點無措,但還是裝作冷靜地說,“你——你們怎麽來了?”
顧滿滿也紅了眼眶:“你還好意思問,我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跟我們聯系?”
“我——”他喉間乾澀了一下,“去我家去說吧。”
謝小天的房子在頂樓,是個標準的大平層,裡面的家具很簡單,就跟臨時入住似的,有的就連上面的保護膜還沒拆。
顧滿滿被這極簡的風格驚呆了,謝小天看了一眼說:“這都是新買的,還沒來得及拆,你們先隨便坐,要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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