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鹿言噗嗤一笑:“看來你給人的印象不太友好啊。”
喻司亭看著四下無他人經過,未有半分猶豫,抬手便撥弄了下鹿言的頭,嗓音冷冽:“再說?”
雖然看得出來他沒認真,但這一下的手勁也不算輕。鹿言捂著腦後揉了好幾次。
初澄覺得有些不妥,試探著問:“你這樣動不動就揍兩下,不怕家長找來嗎?”
“他不會。”喻司亭答得自然,說完轉身進了辦公室。
初澄頓生疑惑。
“因為我的家長就是他。”站在後面的鹿言見初澄臉上仍有不解神色,繼續開口道,“你沒聽班裡人說過嗎?喻魔王從任教開始隻教高三,唯一一次下高一就是為了帶我。他是我親舅。”
鹿言解釋完,擠出道沒那麽開心的笑容,指了指辦公室:“我先……進去了哈。”
初澄在原地揉了揉眉心,簡直開始懷疑人生。
什麽鬼?當初混入內部打探消息的時候,怎麽偏偏就聽漏了這一條!
*
“磨蹭什麽呢?等我過去請你啊?”辦公室的門板關嚴後,喻司亭不耐煩地催促,“昨天的題做完了嗎?一回家就在沙發上睡得跟狗熊一樣。”
“做啦。”鹿言抻長聲音回答。
喻司亭瞪他一眼:“有不會的嗎?”
“你先把答案拿給我對對。”
“恩。”喻司亭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翻找,卻在成堆的試卷夾下看到一個素色的信封。
他隨手拆開快速瀏覽一遍,臉上的神情稍起波瀾。
鹿言等了一會兒,不見舅舅有其他動作,好奇地問:“怎麽了?情書啊?”
喻司亭淡然處之:“聲討我的。”
“啊?”鹿言訝異地挑眉,“誰啊?”
喻司亭重新掃視一遍信件,看著上面繳納乾坤的字跡,還有相當嚴謹的遣詞造句,沉歎一聲:“匿名跟沒匿一樣的愣頭青。”
作者有話要說:
鹿言:可是他給我吃葡萄,人還怪好的嘞。
第6章
初澄自得知喻司亭和鹿言的關系,就一直很想收回當初那封建議信。
之前,喻司亭確實經常把鹿言留堂到非常晚。初澄覺得自己稍作建議也無妨。可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他作為外人去置喙,顯得十分多余。
近兩日,喻司亭都表現得若無其事。初澄猜想,他應該還沒有看到那封信,所以更迫切地找機會到數學組轉悠。
每個周末,學校都會安排開放式的理化輔導。前來解決各種問題的學生讓五層辦公室人滿為患。初澄混跡於其中本不明顯。
可不知道為什麽,喻司亭的眼睛就好像長在初澄身上一樣。只要他踏入對方“領地”,就會遭到委婉的驅逐。
“初老師,你還有事兒嗎?”這一次,喻司亭甚至停下了給學生的單獨講解,頗為鄭重地看過來。
“沒有,你忙你的。”初澄不得不絞盡腦汁做出合理回應,“我只是想來找個學生。”
“你的課代表沒來我這兒。”喻司亭一本正經地提醒。
初澄對他揚起一道無破綻的笑容:“我知道,不是找她。”
喻司亭終於沒再追問,沉嗓留了句“那你自便”後重新低下頭,引著學生繼續解題。
初澄抓緊機會在他的辦公桌邊繞了兩圈,仔細地搜索每一寸。最終,成功在一大摞作業習題下面看到了那個粘貼完好的信封。
趁著喻司亭不注意時,他偷偷把信封抽出來,像送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帶走。
如同做賊般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初澄暗松一口氣,用細長手指把玩著素色信箋。它就像是一根被及時掐滅了的引線。
初澄拆開信封,確認了是自己手寫的那一張,剛想把信撕掉,忽然注意到在紙張的最下方有明顯不同筆跡的兩個字:閱了。
閱了?
你丫當批奏折呢?
初澄胸中慪起一團氣。因為喻司亭不僅是閱了,而且把信封重新粘了回去。他應該早就猜到自己會往回拿,所以剛剛在數學組裡的那些,全是戲耍。
想到對方當時的心態,還有以後即將共事的各種場景,初澄懊惱至極地攤在工位上。
這個x班我非上不可嗎?
叮——
手機備忘錄發出一聲提示音。
初澄懶散地抬了抬眼皮。
[今日工作事項提醒:半小時後新師評課會。]
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別的事情上了。初澄暫時忘記這檔子“羞辱”,深吸一口氣,爬起來翻開備課記錄,複習自己的說課稿。
今日的評課活動在階梯禮堂舉行。
初澄到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老師。看著黑壓壓一片的陣仗,大約是全體年部的集會。
“你好,麻煩在這裡簽個到。”
站在門邊的教務人員把一遝表格遞過來。根據名單顯示,本年度十中全校共新招教師11人,其中數學組2人,英語組2人,政史組3人,理化組3人。
唯獨語文組是獨苗一根。
“好了。”初澄在對應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初老師對吧?等會兒您的上台順序特別靠前,在第一排的空位上稍候就可以了。如果有需要用的課件可以提前過去拷貝。”
初澄頷首:“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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