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兩個。”喻司亭動手重新撈了些魚肉遞向鹿言,“他是我大姐的孩子。還有個二姐,你之前見過。”
“我見過?”初澄對此全無印象了。
喻司亭提醒:“在北京的那個晚上,佰匯酒廳門前,她開了我的車。”
幾個有記憶點的關鍵詞串聯在一起,初澄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那次喝醉酒的人是你二姐。”
當時一群室友還把兩人的關系猜得五花八門,頗有戲劇化。可在後來的相處中,初澄覺得喻老師過於嚴肅不苟,便把這件事遺忘了。
現在看來,確實也沒有人猜對。
“她是個自由撰稿的小說家,樂於體驗形形色色的人生,所以醉倒在不同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事。”
喻司亭的回答算是解釋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為什麽會是那種尷尬情景。
“難怪你接電話的時候那麽鎮定地問地址。噢,對了……”初澄說著話忽然想起什麽,放下手中的陶瓷小碗,從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點按起來。
幾乎是同時,喻司亭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亮起屏幕光。
[一筆微信轉帳待接收。]
“什麽?”喻司亭查看後,目光不解地看向轉帳發起人。
初澄:“那天在車底撿到的,一直沒有機會還。你剛才提到,我才想起來。”
“她扔的是自己的錢,你撿到也不用給我。” 喻司亭笑一聲,點了退還,“一言不合就轉帳?我還以為你給周瑾隨禮金,隨到我這兒來了。”
初澄又被這人的話噎了一下。
他與周瑾是師兄弟、同事再加上合租室友的關系,就算工資再微薄,人家新婚也不至於隻隨一百塊吧。
“你們倆在學校外的偶遇經歷這麽豐富?還能當街撒錢啊?”坐在一旁默默喝湯的鹿言有著不同的關注點,受到震驚一般,瞪大眼睛詢問。
喻司亭不鹹不淡地哼一聲:“有什麽事是你二姨乾不出來的?以後你也少和她一起玩,免得每次都惹我罵。”
“才不,二姨最心疼我。”鹿言自然更維護願意帶著自己玩的人,不假思索地出言反駁,可停頓幾秒後又不得不坦誠地補充。
“不過家裡有個寫書的人也有一點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成為她創作的靈感了。”
“恩~”初澄應和時,笑意不自覺地漫上眉梢。
他沒再繼續說話,喝完暖胃的魚湯,低下頭安靜地吃起自己的午飯。
鹿言雖沒能看懂,可喻司亭替他理解了那抹潛藏著的認同。
被寫進書裡這種事,大概還真沒人能比初小公子懂。
作者有話要說:
喻司亭:我已經拜讀過六卷了。
第26章
星期五, 下早自習的鈴聲響起。
初澄從教室回到語文組,隔著幾步距離就聽到裡面有笑談聲,隱約能辨出有周瑾的聲音。
他走進門, 果然看到師兄在辦公室裡給各位老師們送喜糖。
“這麽快就回歸工作崗位了?”初澄坐回自己的位置, 笑吟吟地看他, “在老家的婚禮辦得怎麽樣?看群裡的視頻可是相當熱鬧。”
已為人夫的周瑾儀態斯文依舊,擺手道:“別提了, 這幾天累死人了。”
初澄問:“你們怎麽沒去蜜月旅行啊?”
周瑾:“你嫂子放心不下學校。反正一到寒暑假我們倆也有的是時間出去玩,不趕著這一個月。”
“喔,我嫂子~”初澄特地重複一遍這個稱謂。
果然是結了婚如膠似漆, 以前師兄可是直呼楠楠的。
周瑾笑, 順勢遞來一包喜糖。
他垂眸間, 看見初澄桌上有一杯塑封的粥, 幾乎沒怎麽喝,但已經冷透了。
“嘿?你這是早飯還沒吃呢,昨天又熬夜了?”自己成了家的師兄也忍不住要嘮叨, “我不在的這一個星期,除了點快餐,您老人家該不會是一口熱飯沒吃過吧?得, 回頭金姨再問,我只能說這活我乾不了了啊。”
初澄心虛:“早上有點胃脹氣, 就沒喝。”
周瑾的神色沉了沉:“你不只一兩次覺得胃難受了吧?要不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以你的那種起居方式,如果再不注意, 身體早晚會受不住的。”
“這,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初澄的指尖輕抵著腹部, 自行思量, “最近都只是飯前飯後才有輕微的不適, 可能消化不良。去檢查的話需要做胃鏡吧……感覺有點瘮得慌。”
周瑾沒扭著堅持,隻囑咐道:“反正你自己觀察吧。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去看,別拖著。”
初澄點頭:“我知道。”
“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和你嫂子回請同事,別忘了過來吃飯。”周瑾邊說著,邊拍拍他的肩膀。
初澄目送他離開,然後拿起桌上的冷粥,俯身扔進垃圾桶。
這一伏一起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誒?我也不是沒吃上熱飯啊。之前還在喻老師那裡蹭了一頓酸菜魚。
*
放假前的星期五下午只有兩堂課,最後一節還是自習,留給老師們布置作業。
各科的課代表忙著穿梭在課桌間分發卷子,班裡的秩序稍微有些雜亂。
喻老師不在教室。初澄坐在他講台旁的位置上,看管紀律。
教室後排,穆一洋懶懶地趴在桌子上思考人生。他和徐婉婉之間擺著厚厚一摞教材,涇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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