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又並不生硬的邀請實在超出初澄的預料。
因為公路車不太適合通勤,他的單車就只有到手的第一天是被騎回去的,之後再也沒出來見過天日。自從來了亭州之後,上班太忙,附近的景點也都沒有去逛過。
初澄當然想去。
但萬一他在路上拖後腿,以喻司亭的個性,在不耐煩的情況下不會把他扔了吧?
“就我們兩個人?”初澄試探著問。
喻司亭偏過頭,眸子裡染著疑惑:“你還有其他的朋友也想去?”
初澄;“……”
但凡還有其他朋友,好像也輪不到我們兩個搭夥出去玩。
初澄考慮了會兒,再問:“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沒聽過,遠嗎?”
喻司亭:“早點出發的話,一天時間可以來回。”
這樣的話即便被扔了,應該也能自己找回來。
初澄點頭:“那我一起去。”
“好,具體出發時間電話聯系。”喻司亭說完站起身,扯開浴袍用傲岸挺拔的背影對著他,邊活動臂膀邊說,“那你接著吃吧,我再去遊幾圈。”
初澄怎舌。難怪帶著高中班級熬夜久坐之後身材還那麽好,真是體力怪人。
哎,等等?
所以他是看我賴在岸邊不走像是有話要說,所以特地上岸來的嗎?
*
數學老師在時間上的確說一不二。當真是間隔整整兩天后,喻司亭給初澄發來了消息。
[明早能出發嗎?我去接你。]
[可以。]
手機響起提示音時,初澄剛好在朝背包裡裝騎行裝備,所以順便又問了一嘴。
[需要我準備什麽嗎?]
[喻司亭:人來,帶著車。]
寥寥幾字,初澄反覆看幾遍,怎麽讀都有一種正在與綁票慣犯交涉的感覺。
類似於,一個人來,帶著錢。
他又等了兩分鍾,確認對方不會再發來一條“不許報警”之後,才回復了個“好”字,然後繼續收拾背包去了。
翌日,天還沒亮,初澄就被鬧鍾叫著起了身,差不多收拾整齊後,收到一條微信提醒。
[喻司亭:在樓下。]
[好,馬上。]
初澄快速地回了幾個字,對鏡撥了撥差不多已自然風乾的頭髮,挎上運動背包,推車出了家門。
這會兒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夜空中只有絲縷的霧伴著朦朧星辰。風中帶著些許冷意,吹到身上涼津津的。
初澄拉嚴外套走出小區,迎著門前柔和的路燈光亮,看到了穿著一身深色運動裝的喻司亭。在他身後停著的又是一輛之前沒見過的硬派越野。
不得不說,這人在校為人師表的時候確實做了不小的性格犧牲。
“早。”喻司亭看見初澄推車走來,直了直身,打開越野車的後備箱,裡面已經裝著一輛公路車。
“確實夠早的。”初澄說話時還打了個哈欠,然後瞥向車後排剩余的的空間,又看了看自己的單車,“放不下了,這得拆輪吧?”
喻司亭點頭:“給我吧。”
話音剛落,他已經蹲身下去,手指熟練地摸向了快拆杆,無需工具,輕松幾下就把車體拆成了能被完美容納的程度。
初澄在旁搭了把手,向後備箱內探身時,近距離瞥到了裡面的另一輛,竟發現喻司亭的公路車組裝得和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
難怪鹿言當初一眼就能認出來。
初澄驚奇開口: “你這車……”
“我說過了,你舅舅的審美不賴。”喻司亭放下後玻璃,彎唇提醒道,“上車。”
“原來你那會兒是繞著彎誇自己呢。”初澄笑笑,繞過車身上了副駕駛。
喻司亭沒再搭這個話茬,啟動車子的同時打開空調,把溫度調高了些許,說:“車途不近,困的話你可以再睡會兒。”
初澄本就打算如此,點點頭,系好安全帶後把自己帶的外套披蓋在了身上。
喻司亭的每一輛車都收拾得非常乾淨,座椅靠背也柔軟舒適。車上到處都瞧不見香薰,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松葉香。
初澄本就困倦,伴著這種讓人安心的味道,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喻司亭開了會兒車,透過窗玻璃看到路邊有一間開門早的包子小鋪,剛想問問身邊的人要不要吃早點,偏頭卻發現他半張臉埋在衣領裡,俊秀的眉宇舒展著,呼吸恬靜地進入了夢鄉。
這家夥心還挺大的,就這麽被賣了估計都不知道。
喻司亭收回目光,打了把方向盤,把車子停靠在了小店門口。
大約睡了有一個多小時,初澄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緩緩活動起壓麻的胳膊。
駕駛位傳來一聲:“醒了?”
“恩。”初澄低低的應了聲,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思想依然混沌。
“醒的很及時,剛好趕得上。”喻司亭朝著前方抬起下巴。
初澄睡眼朦朧地循著視線看過去,發現車子已經行駛在一條筆直無垠的公路上。他稍向上掀起眼瞼,便注意了喻司亭示意他去看的東西。
漫天朝霞。
橙紅黃的光線穿透大氣層,混雜著折射出來,將天空淺淺地映亮,把柔軟撲卷的雲層染成了整片橘粉。
大概是水汽不足的原因,那些霞光並不如烈火般絢麗耀目,像幅色彩溫和的油畫,卻別有一種驚豔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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