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數學組的門被人敲響。
初澄收斂職場毆打的動作, 老實地坐回靠背椅裡。
喻司亭:“請進。”
推開門的人是七班學生薛樂,手裡提著兩個袋子。
她是十中唯一一個學武術的女孩子,這兩天才跟著第二批體育特長生一起回校。
小姑娘的膚色本來就有些暗,因為在外訓練風吹日曬,變得更加黝黑。
“大哥,初老師。”看見副班也在,薛樂的神色稍有遲疑。她的性格有些內斂,離開7班很久,之前與初澄的接觸並不算多。
“什麽事?”喻司亭率先詢問。
薛樂這才開口:“大哥,我前陣子參加武術省隊選拔被破格招收,已經拿到學費全免名額了。”
“這是好事。”喻司亭一向知道這個孩子努力踏實,也發自內心為她感到高興。
“可是,原來的補助金還在按時打進卡裡。”薛樂從運動服口袋裡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到喻老師的辦公桌上,輕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是特地來還這筆錢的,謝謝大哥。”
這孩子真樸實啊。
初澄托著腮挑了挑眉尾,沒有說話。
喻司亭對上學生晶亮坦誠的眼神,語氣如常:“學校發放的補助金,還給我幹什麽?”
薛樂並不拆穿,只是笑著,露出一排與膚色形成反差的潔白牙齒,說道:“那就請大哥幫我退還給學校吧。”
即便關於補助生的事情沒有被公示,薛樂和張溪碰在一起時也會聊起,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知情呢?
兩人收到款項的方式都和普通補助生一模一樣,但其中必然有一個由是大哥全額資助的。
她們這樣的年紀,沒辦法用其他方式表達感謝,只能不斷努力,才能不負身上的期待。
薛樂提起手中的紙袋子,接著說:“這個是新一年運動會的班服,剛才生活委員讓我順便帶過來的,給大哥和初老師。”
袋子裡裝的是兩套嶄新的連帽衛衣,依舊是私人訂製的印圖款。
今年,初澄也在班級標志上有了姓名。
衛衣的正反兩面分別是他和大哥的漫畫版頭像。小小的圖案把他們兩人的外貌和神態特征抓得生動又形象。
薛樂說,這是張溪親手畫的,她在外面參加美術集訓趕不回來,但是不想缺席班裡的集體活動。
初澄拿著衣服仔細端詳,表示自己非常喜歡。
學生離開後,兩位“老父親”看著留在桌上的信封,默契一笑。
不提起的話,差點忘了自己每天都是在賠錢上班了,不過最開心的事還是孩子有出息。
初澄拎起衣服比在身上,尺碼正正好,向對方試探道:“這還挺可愛的,你要穿嗎?”
喻司亭:“……”
不等回答,初澄已不由分說給他套上拍照。
“我不穿。”
“孩子親手畫的,你別這麽冷漠。”
“你扯掉我的頭髮了。別鬧,去吃飯。”
“大哥來嘛,ooc這種事,偶爾有一次沒事的!”
……
運動會的首日到來。
一大清早,7班的主副班在看台區域現身。
雖然前一晚大哥被強行拍了很多受脅迫還不許眨眼的照片,但到了學生面前,依然是襯衫筆挺的樣子。
“你們看,我就說初老師會穿班服,但大哥不會,快點拿錢拿錢。”一名學生從看台上蹦起來。
初澄把喻老師買的早餐分發下去,邊喝著溫熱的豆漿,邊笑得縱容:“你們不要命啦,當著大哥的面,用他穿什麽衣服來賭錢。”
韓芮仰頭解釋:“是大富翁裡面的錢啦,他們都玩一早上了。”
另外一個女學生不勝煩擾,玩笑著向副班打報告:“初老師,您快管管吧。這些人打賭無所不用其極,剛才還在猜沈老師肚子裡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嗯?”初澄噗嗤一樂,“這賭打的是不是有點太超前了?沈老師的孩子才幾個月啊。”
“她的肚子尖尖的,一定是男孩。”
“扯淡,人家自己都不知道!”
“預產期應該在明年夏天吧,這把是爺孫局,我就賭是女孩!”
聽著學生們有鼻子有眼的爭論聲,初老師瞠目結舌。
真的假的?
這群小孩懂的還挺多,居然看得出來肚子是尖還是圓。
一大早班裡吵吵鬧鬧,活力無限,但好像少了好多搗蛋鬼的身影。
初澄的目光向四處搜尋:“白小龍那群呢?還有鹿言也不在。”
一旁的李晟邊玩著大富翁,邊回應:“他們一會兒有項目要上場,應該在那邊做練習。”
初澄循著他手指的方向去找,破天荒的見鹿言、應鶴、江之博、白小龍、穆一洋五個人和隔壁班的學生們聚在一起,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們正在練習的是運動會的一個趣味性積分遊戲,叫不倒森林。
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多人圍圈,每人手底豎著一根木棍,順次位移但要保證木棍直立不倒,是個主要考驗專注力、敏捷度和默契的遊戲。
多次失敗以後,江之博撓了撓頭,提議說:“不行,我們覺得我們還是得排一下身高。我的腿太長,跑起來你們追不上的。”
“你要點兒臉。”穆一洋的額頭上都要皺出八條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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