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向最後排, 發現了正在溜號的鹿言,目光變得冷冽兩分,正想喊他起來答問題,忽然注意到在斜後面的位置還有一個對著手機傻樂的初副班。
這倆人,一個不把數學課當回事,一個帶頭不乾正事。
喻司亭站在高台上把他們的狀態一覽無余,心生戲弄欲,隨手從講台上摸起一枚閑置的筆帽,放在手心裡拋起又接住,若無其事地詢問:“結果出來了嗎?”
“已經算好了。”
“那找個人提問。”
喻老師話音剛落,找準角度抬臂一扔,塑料的筆帽便從他手裡筆直地飛出去,打在鹿言的筆筒上。
然後那枚筆帽又和預想中的一樣觸物反彈,橫向飛落到初澄的辦公桌上。
叭,啪嗒——隨著接連的聲音,兩人先後受驚。
鹿言知道自己在課上開小差可能會被抓,好歹還留些防備。
初澄卻是被嚇得結結實實,差點把手機都扔在了地上。他腦中空白一瞬,錯愕地抬起頭,帶著又驚又呆的表情,看向講台上的人。
喻司亭卻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嗓音如常道:“說一下吧。”
叫誰呢?說什麽?
初澄一頭霧水,茫然地看向寫得密密麻麻的黑板,恍惚間竟然夢回高中,有種上課走神被當場抓住的感覺。
隨後,鹿言應聲站了起來。
“選C。”
“班長別信,結果是2倍根號三。”
“他們都在騙你,答案是平行且相等。”
“……”
在大哥的威壓之下,四下的同學們仍然大著膽子紛紛吹風,完美展示了什麽叫“一方有難,八方誤導”。
“呃……”鹿言原本就不清楚講到哪裡,加上身邊一群人同時起哄,思緒更加混亂,自己都忍不住笑,認命地放棄掙扎,“我站著吧。”
喻司亭落去淡漠的眼神,示以下不為例的警告,見對方受教才接著往下講。他的余光看到了仍然在發懵的副班,再次轉身背對台下時,沒忍住抿了抿嘴角。
鹿言熟練地把椅子推到桌下,蹲身撿起最後彈落在地的筆帽,放在初澄桌上,小聲嘟囔了句“double kill”。
初澄終於理解過來了。
自己這是剛想販劍不成,反倒被別人販了。
在理科老師的精密思維計算下,就連一個小小的廢棄筆帽都被賦予了雙重使命。
早知道之前套圈的時候就應該讓他來啊,到手的獎勵何止是一個花盆?
初澄正腹誹,手機裡剛好收到了來自發小的吐槽消息。
[邵紀:?你進入職場後真是玩得一手的髒套路,學不到一點好是吧?]
[我學壞不能怪我,因為我身邊根本沒有好榜樣。]
初澄理直氣壯地回完這條,放下手機,恨恨地把筆帽丟進身後垃圾桶,低下頭繼續寫教案。
課間鈴響起。
“下課。”
“去聽講座啦!”
因為下節課不用再待在教室裡,學生們都表現得很興奮,迫不及待地湧向實驗樓。
主副班兩位老師都被落在隊伍的最後。初澄正好有機會邊走邊嗆喻司亭兩句,報他剛才的一筆帽之仇。
實驗樓的保健廳中總是彌漫著全面消毒過的味道。在這裡舉行的講座活動分為四個區域,分別是眼保宣傳、齲病種類介紹、視力測試、和日常刷牙方法學習。
七班的學生對後面兩項更感興趣,大多數都聚集在口腔醫院的醫護人員身邊,聽她們講解水平顫動拂刷法。
“這是目前公認最為科學且有效地去除牙菌斑的方法。先把牙刷放入口中,讓牙刷毛與我們兩側的牙齒呈大約45度角,水平顫抖著刷動……”
在教學過後,護士與學生們進行了互動,詢問道:“有沒有同學覺得自己平常刷牙刷得非常乾淨?”
7班有不少社牛屬性的學生,站在台下自信舉手。
醫護人員笑道:“這麽積極?那我們隨機找些同學和老師上來做實驗。”
說到還要請老師,同學們紛紛回頭往後面看。初澄完全能猜到接下來的環節,連忙坐矮一些降低存在感,但還是逃不過被cue的命運。
“就那位很年輕的老師,可以請您來配合一下嗎?”護士一眼就挑中了藏在男高堆裡的副班主任。
嘖,怎麽不叫他啊?
初澄看向就坐在自己旁邊兩個身邊的喻司亭。
“很顯然,因為你是屋子裡最帥的。”喻司亭看穿對方掛在臉上的想法,淡定地使出一招捧殺。
對於這種解釋,初澄表示自己可以勉強接受,大義凜然地從座位裡走出去。
果然,所謂做實驗的方法就是在牙齒上塗菌斑指示劑。
“牙菌斑通俗來說就是附著在我們牙齒表面的細菌群體,每個人都會有。但它也是引起齲齒以及各種炎症的元凶,平常很難被用肉眼看到,所需要借助染色來分辨判斷。”
醫護人員一邊在初澄身旁操作,一邊對著學生們講解:“大家可以放心,菌斑染色劑大多是提取植物或者水果色素,不會對身體產生影響。而且這位老師的口腔衛生還是做得很好的。”
見初澄做表率,很多同學也自告奮勇,上前體驗菌斑顯色。
“我靠,我好像剛啃了個火龍果。”
“為什麽初老師嘴裡的顏色可以漱掉?我的擦都擦不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