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倦,”他上下打量他,在他用滿懷愛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又說,“你這樣在我看來像是犯病了,很惡心。”
第24章 久久
聞倦以前對沈時意說過很多次惡心,如今聽見沈時意這麽說他,愣怔在原地。
“我……”他嘗試張嘴,但無論如何就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別……”
沈時意死死擰緊眉頭,用力甩開他的手,趁著他發愣這點時間就衝過去開門,誰料他反應更快,在他拉開門的一瞬間就把他抵在了門上。
“別走!”聞倦幾乎是哽咽著出聲,“時意,跟我回家吧。”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眼底一片烏青,眼睛發紅,從眼角滴下幾滴淚,眼裡裝的全是沈時意。
不等聞倦再說話,沈時意從包裡掏出手機,狠狠往聞倦額頭上砸過去,砸了一次還是沒能讓他松手,又迅速地砸了兩下。
手機屏幕已經完全破裂,聞倦頭頂砸出來一點血,他手還死死拉著沈時意,一動不動地把他壓在門上,和他頭抵著頭,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沈時意忍著惡心把手伸到他背後,扯住他後頸細碎的頭髮,用力往下拉,又甩了兩個巴掌在他臉上。
聞倦終於感覺到沈時意的反感,無力地松開手。看見他飛快地把門把手按下,在他要拉開門的瞬間道:“沈時意,你跑不掉了。”
沈時意皺起眉頭,把屏幕碎成蜘蛛網的手機放在口袋裡,拖起一旁的行李就要走。
他比誰都明白,按照聞倦這個瘋狗德行,他今天走不了,往後肯定是不會再給他機會走的。
那就耗著,他惡狠狠地又扭頭看了一眼聞倦,把他身上那股落魄勁兒盡收眼底,心裡升起一抹快感。
他在外面痛痛快快風風光光了兩年,看見聞倦過得不好,心裡就像是出了一把氣,爽得很。
易遲從旁邊走出來,裝作吃驚地樣子道:“沈少爺,您、您……”
他咂著嘴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沈時意在別人看來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總不能說您還活著吧?
看沈時意拖著行李箱要走,他走過去把沈時意攔住:“您見著少爺了嗎?現在要走嗎,不跟少爺回去?”
他所幸也不裝了,想把沈時意留下來。
沈時意背後的門被打開,聞倦撐著門站直,額頭上流下來一絲血,流在他眼角邊。
易遲看得明顯,那血分明混著眼淚一起滑下來了。
“讓他走。”聞倦道。
易遲只能松了手,一肚子疑惑看著沈時意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接過工作人員手裡的證件走了。
“少爺,就這樣讓沈少爺走了?”易遲道,言語裡有些著急,“萬一到時候又……”
聞倦歎口氣,感覺嘴唇上在發熱。他用手指在唇邊揩了一下,這是沈時意給他的烙印,即使是他自己強行討要來的,也讓他情動不已。
“他不會走的。”聞倦說,“我會再去找他。”
沈時意的背影越變越小,最後完全消失在他眼中。
他暗自捏緊了手,面上平靜不已,腦海裡卻構建了一個金絲籠,把沈時意完完整整地關在裡面。
現在不行,他告訴自己,還不能著急。
心臟隱隱作痛,他卷起那份偏執藏好,坐在沈時意剛才坐過的沙發裡。
他很明白,從見到沈時意的那瞬間開始,那份理智就像被剪了個洞,理智在逐漸流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
他是個卑劣的人,明白了這兩年沒有沈時意過得多苦,便不會再肯放手了。從前放手,是他做錯了事。
“易遲,”他叫在一旁給司機打電話的易遲,“我今晚去把久久接回來。”
久久被送走後一直是易遲在養,本來是讓送走的,但易遲看那隻小狗乖巧,沒舍得,便自己養著了。
沒想到這隻狗反倒成了這兩年聞倦唯一能掛念沈時意的東西。
沈時意不能走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葉行清耳朵裡,他比沈時意更著急,甚至想過利用家裡的關系送沈時意離開。
結果都是白費力氣,沈時意被聞倦的勢力困在了C市,聞倦那邊如果不松口,他這輩子可能都離不開這裡。
葉行清罵罵咧咧,沈時意作為當事人反而安慰他,在C市找了個房子安頓下來,一周以後已經找到了工作的地方。
當然沈時意沒有死亡這個消息也在C市流傳開來,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比如沈世昌。
沈時意第三次被他堵在畫室門口,沈時意給足了他面子,等學生走了才對他冷下臉,把沈世昌那雙手從肩上扒拉下去。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來找我。”沈時意把黑板擦得很乾淨,轉過身收拾著畫具。
沈世昌狗腿地幫他收拾,因為對這些東西不了解,反而弄成一團糟,最後局促地背著手站在那裡。
沈時意煩躁地看他一眼,把被他打翻的顏料收拾乾淨,把畫具裝好背著才說:“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下次見面我不會再給你面子給你好臉色。”
教室的門被他“咚”地一聲用力關上,沈世昌又來拍他的後背,把前幾天反覆說過的話語又再一次翻出來說:“你也懂,爸爸這兩年過得不太好,你哥哥去世了,沈氏經營得也不太好,我還欠了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