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帶歪我!”沈時意呼吸有些上不來,面部發紅,還是用微弱的氣息回答。
他明白聞倦肯定知道了些什麽,但他想讓聞倦知道這是自己的意思,跟別人沒關系,是他對聞倦這個人死心罷了。
聞倦力氣加大了幾分:“是嗎?那你最近籌備的那些東西,是你自己打算嗎?你敢嗎沈時意,你們沈家還靠聞家吊著,你敢忤逆你父親嗎?”
沈時意眼睛瞪大,瞳孔地震,聞倦拿沈家威脅他嗎?
可是沈家那些歪歪繞繞他才不想管,他閉上眼,想乾脆死了算了。
活著也挺沒意思的,沒有朋友,也沒人喜歡他,還不如去那邊找母親,或許母親去世這麽多年了,在那邊也多少會想他一點,說不定還會對他施舍一點愛意。
聞倦看他閉上眼,沒有絲毫掙扎的動作,心裡突然升起一抹恐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林叔從後面扯開他的手,把沈時意從書桌上拉起來。
“有什麽好好說,”林叔拍了拍沈時意的後背幫他順氣,“不要這樣動手。”
聞倦看著沈時意難受的大喘氣,脖子上一圈紅痕,煩躁地轉過身一拳打在沈時意牆上掛的一幅畫上。
玻璃扎入他的皮肉,讓他好歹清醒冷靜了幾分。可一想到沈時意在背著他籌備離婚這件事,一股被利用後背叛的憤怒就騰空而起。
“前段時間體貼你大病初愈,沒有強求做伴,如今能有這麽多時間去籌備那些東西,看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後面晚上便都待在家裡,有事我會讓易遲來接你。”他走出門,捏緊受傷的手,任憑血順著流到地上。
沈時意頭抬起來,立刻就想反駁,葉行清工作繁忙,兩人只能晚上空出一點時間見面。若晚上只能禁足在家裡,離婚這件事恐怕就要耽誤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去。
林叔心疼地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說。等聞倦去了書房才道:“先順著少爺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每次聞倦心情不好,沈時意總得遭殃,林叔這樣說也是不想沈時意再受折騰。
“心情不太好?是明憬身體上又有什麽問題了吧?”沈時意反問。
林叔便不再說話了,低頭把他凌亂的衣服拉下來點。沈時意也只是氣頭上的一句反問,沒想到林叔會是這個表現。
笑死人了,沈時意想,只有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別墅裡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聞倦給明憬養的藥吧,只有我不知道。
可是看著林叔蒼老的面容,又念著平時在林叔這裡受的好,沈時意又對他說不出什麽話來,回過身收拾一團糟的書桌。
越收拾越委屈,狠狠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林叔歎口氣,關上門出去了。
晚上醫生來了,給沈時意在書桌上撞出來的地方上了藥。
“醫生,有安眠藥嗎?”沈時意平時不怎麽和醫生交流,醫生也被吩咐過不能和雇主交流太多,往常都是看完病便走了。
醫生收拾著東西聽見他這麽問,疑惑地看他一眼,在收到他求助的目光時問:“沈少爺要安眠藥做什麽呢?最近睡不好嗎?”
沈時意道:“有點,所以能給我一點嗎?”
醫生道:“安眠藥要少吃的,我覺得……”
沈時意知道他在想辦法拒絕,問:“要請示聞倦嗎?”
醫生在沈時意注視下點頭,沈時意便不再說話了,整個人躺入被子裡,側著身子闔眼。
“那算了,我睡了,你走吧。”他冷漠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醫生點頭出去,關上門的瞬間房裡的燈被沈時意關了,房間裡漆黑一片。
房門被醫生輕輕合上,轉身看聞倦從房裡出來。本來安眠藥也沒有開出去,醫生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思來想去聞倦才是雇主,還是走過去道:
“沈少爺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睡不太好,剛剛問我要安眠藥,可以給他開嗎?”
聞倦看一眼他身後緊閉的房門,他在醫生出來之前就在門口站著了,親眼看見沈時意關的燈。
“我看他睡得早,不用給他開。”聞倦聲音故意提得有些高,不是特別大,但他相信房門裡的沈時意聽得見。
醫生點頭,便沒再說這件事了。
後面幾天沈時意每天都能在別墅碰見聞倦,為了避開他,沈時意特意會晚起一個小時,但還是會在樓下碰見磨蹭的他。
去外面也時刻有人跟著,五點半一到就會開始催促沈時意回家,若沈時意不願意,他們就會給聞倦打電話。
有一次沈時意上著課,磨蹭不肯走,六點一到,保鏢就從教室外進來,把沈時意當著學生的面帶走了。
一連幾次後,沈時意終歸產生了點脾氣,五點半以前自己回了家,坐在沙發上等聞倦回來。
聞倦到家的時候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心裡還一暖,莫名有種心安。
以前沈時意都是這樣等他的,不管多晚都等,最近卻沒有了。
“今天回來這麽早?”聞倦把外套遞給林叔,走過去問他。
沈時意聽他這樣輕描淡寫地發問就更加來氣:“我自己會知道回來,不要再讓人跟著我了,你這樣我讓我很為難。”
幾次課堂都被打斷,還容易引起學生的恐慌。
聞倦道:“我只是讓你按時回家,不要去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接觸。”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