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對他好,也是想讓他到時候心甘情願被聞倦騙著捐出腺體。
“小醜。”沈時意把檢查報告揉成一團,“我真的是小醜。”
不顧路人的目光,他蜷縮在大街旁的石椅上,抱著膝蓋痛哭。就算他說過很多次他會無條件相信聞倦,但事實擺在眼前,他無法再做到自欺欺人。
人來人往,各有各的忙碌,沒人注意到他的悲傷。
他在外面坐了一天,從青天白日坐到日暮西沉,準備先回去再跟聞倦說這件事。
一天沒有動靜的手機這時候震動起來,聞倦急切的聲音傳來:“沈時意,明憬在哪裡?”
“我不知道。”沈時意道,緊跟著問,“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聞倦疑惑了一瞬,不知道他突然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立刻暴怒道:“你不知道,明憬最後的消息是發給你的,你說你不知道。”
沈時意一口咬定:“我不知道。”
聞倦不想再跟他廢話:“明憬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沈時意,你也別想好過。”
電話被掛斷,沈時意迷茫了一陣,什麽叫明憬出了事他就別想好過,明憬去哪裡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走到路邊攔車,迫切地想要證實自己的清白,攔車要去找聞倦,手裡那份檢查報告已經被揉捏得不成樣子,他還是沒有扔。
路邊停下一輛黑色的路虎,沈時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捂住口鼻推上了車。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倉庫裡,旁邊還躺著昏迷的明憬。
倉庫裡破破爛爛,旁邊坐著幾個人在喝酒,聽見沈時意醒來弄出的聲音,紛紛回頭看。
“嘖。”其中一個道,“綁他回來幹什麽,又不受聞倦重視的,恐怕討不到錢。”
身後一個人把一團紙攤開,指著上面的字道:“老板,他們準備用沈時意的腺體救明憬呢,現在他肯定是值錢的。”
“是嗎?”被叫做老板的人道,把紙拿著仔細端詳起來,聽見沈時意難受地嗚咽,對一旁的道,“叫他老實點。”
一個身材高大滿身肌肉的男人走過來,對著沈時意企圖抓住地上一根鋼管的不老實的手踩下去,狠狠在地上摩擦。
腳底落在手心時,沈時意感覺鑽心的痛,他倒在地上,用祈求的目光看他:“我還要畫畫的,別踩我的手,求求你。”
“嘿喲。”那人腳沒有移開,扭頭對身後幾人道,“還遺傳到了他媽那個狐媚樣,你看看,這模樣看起來多誘人。”
旁邊幾人圍上來,“可惜不討聞倦歡心啊,不然我們這次還能多撈點。”
“你小子,足球鞋還沒換呢?”有個人道。
沈時意在痛覺中理解了一番這句話,難怪這麽痛,穿著有鞋釘的球鞋,不收任何力氣地踩下來。
他的手……
還能畫畫嗎?
“老板,外面人來了。”窗口一個小弟喊。
坐著的那人站起來,示意他們圍著沈時意的那一圈人散開,到窗邊聽聞倦說話。
“錢帶來了,沒有報警。”聞倦的聲音傳來,沈時意聽得很清晰,“把明憬放出來。”
“聞少爺,還有個人呢,你帶了多少錢來,夠不夠買他。”有人問。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聞倦的聲音才傳來:“準備匆忙,不知道李老板綁了兩個人。明憬身體不好,在外面不能待太久,我需要盡快帶他走。”
“另外一個人,李老板看著辦吧,如果還有機會我可以返回醫院後再送錢來。若沒有機會,願意給李老板出價五百萬,把他身上那個腺體給我就行。”
“去黑市買個腺體也不過一兩百萬,出高價,也不過是這個腺體很匹配。”
沈時意閉上眼,把受傷的那隻手抱住,聽見聞倦繼續說:“現在把明憬送出來吧。”
第7章 兩種清醒
沈時意能猜出聞倦已經知曉他已經知道他在背後做的那些事,事到如今,也不打算管他的死活,只要能得到他的腺體就行。
騙子。沈時意從地上爬起來,手心手背都破了皮,他舉起血淋淋的手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
旁邊幾個人把昏迷的明憬抗在身上出去,另外兩個人守著沈時意,看他還要動,往他腰上狠狠踢了一腳。
沈時意被踢得跪在地上,膝蓋處被火漂了一樣痛,他狼狽地坐在地上,膝蓋處的布料已經破了,膝蓋上的皮被蹭掉。
也沒有流多少血,但就是痛。
那些人最終沒敢對沈時意下狠手,再怎麽樣他還是值五百萬的。
外面已經黑了,只剩倉庫上一盞燈照著,聞倦等在車旁,雖然明憬已經被那些人抱在門口來了,他還是抬頭盯著那個黑黢黢的窗口。
“聞少爺。”一人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我們誰都不食言。”
聞倦把目光從那個窗口收回來,深吸一口氣,把心裡那點不安都收回去,從後座裡拿出一個手提箱扔給他身後的人。
明憬被推到他懷裡,他手滯空一瞬,把明憬抱上車放在後座,轉身去駕駛室,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倉庫。
車裡明憬重重地咳嗽一聲,掀開眼皮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嘴唇蠕動兩下,隔著車窗,聞倦沒有看明白他說的什麽。
但他快速上下起伏的胸膛已經足夠說明他此刻的狀態,聞倦快速上了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