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晟天說著,看了看陶凡初,“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懂。”陶凡初看著他,“你們這些人,不過就是想資本高於市場,為了謀利,把市場與方向控於手裡。說到底,你們都是一窩出來的蛇鼠,鬥得再厲害,都要保證這個窩在,真是又髒又黑。”
馮晟天眼神微亮,那眼神不知道是讚慰還是賞識,“擠進這個圈子,人人都這樣順流而下,你偏偏逆流而上,自然會遭受批判與打擊。薑沐,現在我尚且可以保你,讓你任性,讓你霸道,但我不是能一直保你的。如果有一天,你踢翻這個窩,真正得罪了人,我也保不住你。”
陶凡初神情木訥,輕聲,“我果然不適合這個地方。”
馮晟天臉上浮現無奈的神色,“的確,你也總想離開。”
陶凡初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書本,離開這裡的念頭更強烈了。
“薑沐,我們做個交易?”
一語出,陶凡初詫異地看著馮晟天。
“什麽交易?又一夜八萬?”
馮晟天臉上表情不似開玩笑,“換個方式,再陪我半年吧,半年後,我和你解約,違約金也不用你賠。”
陶凡初擰眉。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忽然覺得,馮晟天對自己,不,是對薑沐,太過執著了。
“你不用現在決定。”馮晟天說道,“只是我要提醒你,依照你現在的分成,花二十年你都還不清這筆違約金。而且宋群和公司不會重捧你,你的定位走得再高,身高和能力會成為你的限制,怎麽都超不出三線,流量是一時的,你沒有作品,最多到二十四五歲,就不會有價值了。”
陶凡初聽著這番扎心的話語,難得沒有開懟,而是理智地和大總裁一起分析自己的‘前途’,“確實是這樣,雖然殘酷,但這是現實,這個圈子就是這麽怪,明知是個坑,多的是做明星夢的人前赴後繼要跳進坑裡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馮晟天勾唇笑了笑,“那你考慮好了告訴我。”
“我能問問原因嗎?”陶凡初看著馮晟天,“為什麽選擇薑沐?你不是非薑沐不可吧,供你挑的人這麽多。”
一雙杏目透亮無暇,像要看穿進別人的心底,馮晟天順著這個問題去思考,嘴上卻是往日的答案,“我說了,吃厭一樣東西,我不會換。”
陶凡初依舊緊緊地盯著他。
“怎樣才算厭?”
陶凡初像誓要揭開答案的疤,不死心繼續問,“那為什麽還沒厭?你喜歡薑沐?”
短短的五個字,似是質疑,似是逼問,目的不明,不知是為了誰而問,不知是想把答案告訴誰。
馮晟天冷笑了一聲,“往自己臉上貼金?”
陶凡初沒有說話。
良久的對視與靜默中,這層所謂的喜歡似真似假,但是這個圈子一天上演千遍萬遍的喜歡,又有什麽稀奇的。
可能剛開始是有好感的,或許是因為薑沐的臉,又或許是因為薑沐的性子,各種各樣的契機,但這些都不要緊了,喜歡與否,有什麽可言出口的,就算是真的,又有多真?又能維持多久?
學著馮晟天說的,半年而已。
寵你的時候,就是喜歡,不寵的時候,就看利益。
哦,他忘記了。這個圈子,沒有喜歡。
只有厭與寵。
真是千奇八怪。
陶凡初收回視線,平複心情,“馮晟天,我真好奇你當時是怎樣追岑沅的,是不是也對他說,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晟達集團我分你一半,怪不得你被他騙錢,現在還像寶貝一樣供著他。”
眼見馮晟天要發怒,陶凡初又說道,“感謝馮總高看,但不必了,違約金,我自己付。”
馮晟天似乎沒料到這麽大的籌碼也會有不管用的時候,“給的好處不夠?”
陶凡初嗤笑,大總裁的腦子裡永遠隻想到這些。
“不是。”陶凡初說道,“不過我要真說不夠,你還打算添什麽,房子、車子,還是捧我做影帝?”
馮晟天雙手抱胸,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不悅。
惱羞成怒?陶凡初沒當一回事,淡淡說道,“別當真,這些我都不稀罕,我說過,我不會和你再做那種事。”
“原因是什麽?”馮晟天看著他,“凡事總有因果,你無緣無故變了態度,我總得有知情的權力吧。”
“不想就是不想。”陶凡初冷言,“就像你把我比喻成東西,吃厭之前不想換那樣沒有原因,那我也一樣,不想讓你吃也是沒有原因。”
“不要用你這個圈子的法則對付我,我不吃這套。”陶凡初說道,
“我學不來你過去那些太過聰明的小情兒,知道怎麽謀利劃路。我只知道有些事情,是底線就是底線,怎麽也不能踐踏。”
馮晟天看著他,“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性子這麽強硬,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冷不丁聽到真相,陶凡初失神地看著前方,笑了笑,“誰說不是呢,說不定真的是換了一個人。”
說著,又低下頭,翻開書繼續看。
馮晟天卻是敏銳地皺起了眉頭。耽!酌?荼:茗/8-yi-92-er-14⒍1/
好一會兒後,陶凡初見他還在,疑惑,“你怎麽還不走?”
馮晟天一直思考著陶凡初剛才說的‘換了一個人’的話,看了他半響,才說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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