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隻好慢騰騰地轉身,動作間他後腰皮膚從睡衣衣擺上碾了過去,桑落沒忍住短促地“嘶”了一聲。
這聲音很輕,但夜色寂靜,季商聽得清楚。
“怎麽了?”季商問。
“沒事,”桑落轉過來面對著他,眼神卻不敢看他,“這酒店的熏香不好聞。”
季商顯然是沒信,抬手按亮了床頭的壁燈。
桑落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未完全遮住的視野裡,季商從他的床上坐起來,然後下床,坐過來,臀肌緊挨著桑落的胳膊。
季商抬手就去掀桑落蓋在身上的被子,再然後是睡衣。
當季商的手抓住睡衣衣擺時,桑落終於是回神,下意識胯部往後躲了一下。“幹什麽呀?”
季商掀起眼皮看向他,眉梢輕輕一挑:“在蹦床上不是很大膽嗎,現在又躲什麽?”
有些事兒,主動的時候可以頭鐵,但一旦陷入被動,就只有頭皮發麻了。想到自己在蹦床上說出去的狂言浪語,桑落耳根都燒起來了,“你,你”了半天沒說出話。
說什麽呢?
說“你還真打”,還是說“你不許打”,都不太得勁兒。
季商笑出了聲,抬手掐住他的胯骨,沉聲命令他:“別動。”
桑落僵住了,整個人都像被季商抓在他胯骨上的那隻手給握在手心,所有的感官也都被那隻手攝奪。
一直到季商掀開他的衣擺,查看完他後腰文身的情況,神情從忍俊不禁變成皺眉蹙眼。
胯骨上的力道陡然一松,桑落屏住的呼吸也隨之一松,眼睫顫動著,對上了季商沉著的眼。
桑落頓時心虛地往後挪,睜眼說瞎話:“沒什麽,應珩說這是正常的,是在恢復。”
季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把床頭放著的手機夠過來,十分自然地對著桑落的臉掃一下,然後點開WhatsApp。
桑落還有點蒙,都忘了去搶手機,直到他聽到“哢”的拍照聲,接著手機裡傳來應珩的聲音。
“有些發炎了,要吃一片消炎藥,藥膏也不要停,繼續塗幾天。”
桑落:“……”
“我吃過了。”桑落繼續找補。
“藥膏呢?”
“吃了,哦不,塗了。”
但都已經被衣服蹭掉了。
季商沒說什麽,沉默地看了他兩秒,然後去拿藥膏過來給他塗。
桑落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趴著,上衣被掀開到背部的蝴蝶骨下,微涼的冷氣侵襲著他的皮膚,刺痛感依舊很明顯,可這不及季商目光帶來的無形的壓力。
這是季商第一次有機會完整地、仔細地看清桑落的文身。
S形的極光和Z形的海很明顯,是掃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輪廓。可是極光裡隱藏的字符,桑落不確定季商是否能夠看出來。
他緊張的同時又帶著微妙的期待,怕季商看出來,又怕季商看不出來,更怕季商看出來還要假裝沒看出來。
正當他思緒紛亂的時候,他忽覺脊柱最低處一燙,接著褲腰一緊。
回頭看去,便瞧見季商修長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褲腰,徐徐往下拉,在將要露出屁股溝的時候停下了。
桑落呼吸也跟著停了,鼻尖的鼠尾草氣味被藥膏裡的蘆薈味取代。
涼颼颼的藥膏被棉棒點塗在皮膚上,桑落卻開始渾身發燙,甚至於小腹以下都有點不對勁兒。
他偷偷撩起眼尾去看季商的臉,心頭的熱度又慢慢地退了下去。
季商依舊面無表情,眉宇間甚至透出幾分嚴肅,仿佛他裸露的後腰只是電腦屏幕,文身也只是一段待修正的程序代碼。
桑落小聲地“嘁”了一聲,心裡開始鬱悶,季商為什麽這麽坦然?難不成真是性冷淡?
“好了,今晚你就趴著睡吧。”季商無情的聲音響起,“受受罪就老實了。”
桑落:“……”要不要這麽無情?
同樣是熱帶國家,泰國和新加坡氣候卻大不相同,盡管現在已經過了泰國的夏季,進入雨季,但曼谷的氣溫依舊保持在三十度出頭,比新加坡還要更熱一點。
因著文身發炎,第二天季商沒讓桑落離開酒店,一直到下午的時候下了會兒陣雨,天氣變得涼爽,季商才松口,同意桑落出門去拜四面佛。
四面佛被稱為有求必應佛,幾乎來了泰國的人都會去拜。桑落得知要來泰國連夜看了攻略,說是傍晚時分去拜佛最為靈驗。
今天也是趕巧,這場雨在五點多的時候停了,桑落很是開心,還很莊重地換了身短袖和長褲,讓季商也這樣穿。
見他這麽鄭重,季商有些好奇:“你以前不是不信這些嗎?”
桑家一直都有求神拜佛的習慣,除了在一些重要的節日上山拜佛,還會參加一些觀音會、土地會之類的活動。
這些事情都是桑榆在主持參與,桑落幾乎每次都躲懶不去,季商倒是聽話地跟著去。
小時候桑榆幾乎不強求桑落必須去,她自己也像是沒有很上心,只是隨眾。可是近幾年,桑榆卻開始認真起來,經常逼著桑落跟她上山拜佛,桑落沒少吐槽她染上了生意人的怪毛病,崇尚封建迷信,還請了尊麒麟像放在家裡。
其實吐槽歸吐槽,桑落也知道,這是桑榆有所求。
早些年她忙著搞事業,身體沒有好好照顧到,以至於現在結婚五年,想要小孩兒一直沒能成功,不得已去做了試管,卻還是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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