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說這種話,你明知道我跑不是為了氣你。”
是為了什麽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桑榆想到了桑落在電話中的控訴與告白,臉色驀地變了,她雙手握拳,呼吸開始發沉,這會兒是真的怒了。
薑致連忙抬手攬在她的後背,一邊拍一邊勸慰:“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桑榆眉頭緊鎖,到底是沒有發火,薑致連忙又對面前的兄弟倆使眼色:“吃好了吧?吃好就快去休息,折騰一天了都,道歉也好認錯也好,休息好了再說。”
桑落也不想回來就吵架,放下筷子逃似的走了,季商卻是沒動,在薑致又一次催促中,他才起身離開餐桌。
這場風波暫時平息,說是等休息好了再說,但之後幾天都沒人再提起。
桑落回國第二天就病倒了,熱感冒,頭昏腦脹的那種,桑榆也沒法對著一個生病的人撒脾氣。
而季商除了回來當晚在家住了一晚,之後就一直沒再回來,他離開公司二十多天,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工作,忙得腳不沾地,幾乎睡在公司。
一連兩天,季商沒有聯系過桑落,桑落也沒有出門。
旅行一個月所積攢的疲倦好像一次性爆發出來,桑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隻想躺著不動,有時候睜著眼睛對天花板發呆,有時候閉著眼睛對泰國的回憶發呆,好像又回到了去澳洲之前的狀態。
薑致和桑榆同樣繁忙,晚上回來的時候桑落不下樓吃飯,桑榆就當他鬧脾氣懶得管他,也不讓薑致管他。
一直到第四天凌晨,桑落在一陣寒意中醒來,摸到被汗水濕透又被冷氣吹得冰涼的睡衣,他才驚覺自己可能是發高燒了。
走出房門去起居室找退燒藥的時候,遇到了出來倒水的薑致。
見他手裡拿著藥片,桑落問了一句,薑致說是維生素,問他要幹什麽。
桑落說他發燒了,薑致摸了一把他的腦門,然後給他找退燒藥,讓他吃完好好休息。
桑落回房間之後沒一會兒,薑致來敲他的門。桑落問他幹什麽,薑致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空調的方向,不出意外地看到上面顯示20攝氏度。
“你啊,還真是不讓人省心。”薑致一邊數落他,一邊拿遙控器將溫度調高到26攝氏度。
桑落沒說話,薑致又說:“行了,睡吧,明天早上再量一次體溫,不行就去醫院。”
“好,姐夫晚安。”桑落說。
薑致回了一句“晚安”然後把空調遙控器拿走了。
桑落知道他第二次折返過來看空調還拿走空調遙控器,90%是桑榆的命令。
怕熱,貪涼,這習慣桑落這麽多年就沒改過。以前和季商住一塊,有季商管著他,管著空調,後來和季商分開了,空調就總是停在20攝氏度了。
桑榆還在生氣,但也還是關心他的。
桑落沒了睡意,翻著朋友圈,看到李萱十分鍾前發了一條還在加班的動態,猶豫良久,桑落給季商發了消息。
沒過兩分鍾,季商給他打了電話,問他怎麽還沒睡。
明明只有兩天沒聯系,桑落卻忽然開始委屈。
“我發燒了,有點難受。”
季商安靜了一秒,語氣中的懶散和疲倦消失了。“怎麽回事?”
“吹空調吹的。”桑落說。
季商有些無奈:“吃藥了嗎?”
“嗯。”桑落把手機放在枕頭上,用耳朵壓住。
季商能聽到他這邊布料摩擦的動靜,想到他躺在床上的樣子,聲音不自覺柔和下來:“那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不難受了。”
“睡不著。”桑落說。
季商還沒說話,桑落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周明軒的聲音,有些失真,應該是季商在和周明軒進行視頻會議。
“你忙吧,我掛了。”桑落說。
“不用,”季商說,“就當是白噪音,這樣好睡一點嗎?”
桑落一怔,心臟霎時變成了軟綿綿的雲,又軟又漲。
他聽到季商開口讓周明軒接下來都說英文。
周明軒:“什麽毛病?你不是回國了嗎?”
“催眠。”季商說。
周明軒不明所以,但還是換成了英語和他溝通。
就這樣,桑落和季商隔著電話,一個坐在辦公室裡用英文繼續視頻會議,一個躺在床上在一來一往的英文對話中嘗試入睡。
閉上眼睛之後,桑落腦海中的畫面又開始變換,讓他在季商的聲音中想到了一件往事。
高中的時候,桑落一直有些偏科,就是因為他的英語太差,所以第一年沒有考上季商所在的大學。
於是第二年複讀,桑落狂補英文。
而上大學的季商在晚自習下課後,也是這樣隔著電話,陪著桑落練聽力,擴詞庫,一點一點地提高他的成績。
桑落忽然想,那個時候的季商,或許也和他一樣。
想要一直在一起,不想分開。
第44章 他舍不得
桑落從小到大身體一向很好,很少感冒生病,偶爾受涼發熱,只要在前期吃點藥及時控制,過兩天基本就好了,但如果一開始沒重視,那必然會發展成重感冒。
果不其然桑落第二天還在發燒,同時還鼻塞咳嗽。桑榆過來看了他一眼,命令他五分鍾內起床,然後讓司機小張送他去醫院打退燒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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