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龍舌蘭的效果在此刻到達了巔峰,桑落有些站不住了,肩背靠著牆,腰腹卻是往前挺,隔著濕透的西裝褲貼上季商大腿。
彌散的白霧中,桑落雙眼裡盈滿的欲求幾乎溢出來,他喊季商“哥”,哼哼唧唧地說:“我好難受,你,你幫幫我。”
細如蚊吟的四個字,從唇齒間滾出來。
季商打濕的額發落下來幾縷,搭在他漆黑的眉頭上,壓出一片陰影,顯得眼神格外深沉,目光沉默著壓過來,讓桑落無端生出些許不安。
“哥,你幫幫我。”
他一雙眼被折磨得近乎血紅,裡頭是無助也是乞求,讓季商想到了另一雙相似的眼睛。
水聲變成了哭聲,季商耳邊恍惚又傳來了桑榆的聲音。
失了體面又失了理智,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卑微乞求。
“小商,你幫幫我。”
“桑落他不可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是你。”
“你是哥哥,你只能是哥哥,你明白嗎?”
“你答應我,你會讓桑落死心。”
“哥……我難受。”
兩道聲音相互拉扯,季商扣在桑落後腦上的手無力地松開來。
桑落被放開,身體更站不住了,抵著牆徐徐往下墜。
季商閉了閉眼睛,那隻手沿著桑落的後頸往下,一路滑過蜿蜒的背脊線,停在那個由極光組成的Spet上。
像是終於撕扯出一個結果,他微微用力往前帶了一把,幫桑落穩住了要下滑的身體,同時壓過來,與他靠得極近。
位置變換,熱水也將桑落打濕,迸濺的水珠中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肌膚和西裝褲的摩擦更是讓他沒忍住輕喘出聲。
微妙的刺激像電流一樣躥過,桑落聽到水聲中季商低沉的聲音。
“你要我怎麽幫?”
桑落渾身一顫,費勁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中,季商的神情依舊很冷,但目光卻很燙。
桑落覺得自己在他的目光裡被點燃,他不管不顧地拉著季商的手,像是得到了什麽可以得救的寶貝。”
桑落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回到昨晚的那個夢境空間,可季商的體溫和季商的聲音又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是現實,這不是夢。
欲念無法被填滿,桑落渴望更多,他雙手抱緊了季商的脖頸,掌心胡亂地遊走,從後頸流連至背肌,又繞至胸腹。
正當他擦過胸肌想要往下的時候,季商忽然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沉聲說:“別亂摸。”
桑落一愣,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季商冷淡的一張臉,他有些失落地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桑落不說話了,浮蕩的情緒也跟著下落了一些。
但季商垂下的那隻手卻沒有松開,又止住了他下落的趨勢。
可還是差一些,桑落眯著眼,在模糊的水汽中仰望著季商。
在他雙手又一次胡亂摸索的時候,季商忽然停了動作,轉而抓住他作亂的手,一把推過頭頂,同時關上了淋浴開關。
水聲消失,桑落猛然睜開眼,他清晰地看到水珠從季商濃黑的長睫上墜落,底下一雙眼像是海底的寶石,暈著深沉的光。
“我剛說了什麽?”沒了水聲混淆,季商的聲音又恢復了冷淡。
桑落喘息著,一時沒敢說話。
一切都停下了,刺激和快意同時消失,桑落覺得自己正在從夢中清醒,失落的惶恐讓他不安,走投無路一樣故技重施,抬起下巴想要去吻季商。
但這一次,沒有成功。
季商沒有低頭,甚至又一次微微側過臉避了一下。
桑落飄蕩的心像是沉進海底,他委屈地質問:“不是說‘現在是現在’嗎?”
“這句話倒是記住了,別的怎麽就忘了?”季商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聲音卻比先前冷了一些。
桑落有些蒙:“什麽別的?”
“你說呢?”季商反問他。
桑落這會兒被欲念掌控,哪能猜到季商在說什麽,迷迷糊糊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難受,我還想要。”
“想要什麽?”季商不為所動,不僅是手,視線也將桑落牢牢掌控,“要摸我,還是要親我,還是要我……”季商徐徐垂眼,無形的視線化為實質,落在下頭。
桑落顫抖著,墜下兩滴黏膩的水珠。
無論是季商的目光,還是他說出口的露骨話語,都讓桑落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刺激,讓他迫切地要得到這些。
但季商不給。
“只能要一個。”他說。
桑落呼吸急促,張著嘴呼出又熱又潮的氣息,說不出話。
季商又問:“要什麽?”
“要你……繼續。”桑落最終還是臣服在了欲念之下。
“那就聽話。”季商似乎是笑了一聲,又似乎沒有,桑落無法分辨,他只能感覺到季商松開他的手,又再次握住他。
淋浴沒有再次被打開,但熱氣彌漫,那場沒下完的大雨好像又開始繼續。
桑落神思迷離,覺得自己像一片雲,在夢境世界墜落,又覺得自己是一片樹葉,被狂浪卷進海底。
似實似虛的氣息和觸感,讓他顫抖又讓他恍惚,被高高拋起,又被完全淹沒,海水時而猛烈,時而溫柔,壓迫他又撫慰他。
桑落覺得他這一生或許都無法從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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