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商也在看他,面上沒什麽表情,也沒有說話,好像隨便桑落怎麽樣,他都不在意。
桑落說:“來都來了。”
周明軒笑了起來,也就沒再說什麽。
不多時,車輛開到了金沙酒店門口,周明軒和季商一起下車,周明軒和他們揮手道別時,還叮囑應珩要好好照顧桑落。
桑落無語,心說明明應珩比我小,不應該是我照顧他嗎?
但他現在沒心情貧嘴。
季商幾乎沉默了一路,直到車門關上,他才對桑落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桑落低低地“嗯”了一聲。
應珩將車掉頭,開向了摩天輪所在的方向。
後視鏡裡季商在原地站了好幾秒,才轉過身跟著周明軒一起往酒店裡走。
周明軒在門口等了片刻,季商才跟上他的腳步。
“桑落不是叫你陪他去坐摩天輪嗎,你怎麽不陪他去?”周明軒問。
季商沉默著沒接話,周明軒又開玩笑:“應珩這小子可不是什麽乖小孩兒,你就不怕他把小桑落帶壞了?”
畢竟兩年前,在國內就發生過應珩把桑落拐去gay吧的事兒,當時季商發了好大的脾氣,一度禁止桑落和應珩單獨出去。
季商斜了他一眼:“不是你說今晚有很多同學過來,我不來不合適?”
季商語氣很淡,和平時說話一樣,但周明軒還是聽出這裡頭細微的不滿,這讓他感到稀奇,他挑了挑眉說:“都怪我是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季商又說,語氣仍舊平淡無波。
周明軒笑了兩聲,沒再說什麽。
這兩年應珩沉穩不少,所以周明軒還算放心。
如周明軒所說,今晚的party來的的確都是熟人,幾乎要變成同學聚會了。
封闕比季商低一屆,來的大多是他的同學,但其中也有好幾個季商的同學。
季商當時在計算機學院名氣很大,曾因為寫的程序過於優秀,被老師邀請過來給學弟學妹們演練,加上他創業成功還曾作為榮譽校友回校參加校慶,所以在場大多數人都是認識季商的。
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其他人就各自和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塊,畢竟他們知道季商成績斐然的同時,也知道季商為人冷淡。
周明軒要比季商熱絡得多,畢竟除了同學之外,封闕的發小他也認識,兩人轉悠一圈,最後回到了自己同學所處的觀景台。
畢業之後大家都各自忙工作,再見面聊天卻也沒有什麽生疏。
相較於周明軒的健談,季商就顯得寡言得多,甚至有幾分心不在焉,大多數時候都是望著遠處城市夜景。
夜色低垂,遠處高樓亮起燈光,母親河邊,徐徐轉動的摩天輪最為矚目。
桑落和應珩按照要求提前半小時到達一樓的Guest Services Lounge進行登記,不過因為排隊的人有些多,他們還需要再等待二十分鍾。
這二十分鍾裡,應珩一直在和桑落聊天。應珩還問他昨天是不是去了環球影城,桑落問他怎麽知道,應珩說他看到桑落在Ins上發了照片。
在半夜兩點,他和季商並肩站在大黃蜂前面的合照,配文“童年”。
“你怎麽知道我的Ins帳號?”桑落很驚訝。
“軒哥關注了呀。”應珩說,“而且你叫Luoluosang,傻子才認不出來。”
“……”默然兩秒,桑落才道,“這個名字,不是因為你。”
應珩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我沒有多情地想,你不要太敏感,我是真的沒有坐過這個摩天輪。”
桑落也沒再說什麽,兩年前他就知道了應珩的性取向。也是因為應珩的關系,桑落得以確定季商不是,甚至還有點反感同性戀。
不然怎麽會很凶地讓桑落不要再去gay吧,更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桑落很禮貌地回關了應珩,看到他分享了照片,有他的自拍照,也有他設計的文身圖,從動物到植物,從幾何圖案到自然風光,炫酷新奇的同時也富有一種微妙的生命力。
桑落還看到了一張以極光為主題的設計圖,這讓他忽然有些意動。
就是在這個時候,季商打來了一通電話。
桑落看著那個名字,微微出了一會兒神,還是應珩說“不接嗎?”他才按下了接通。
“你現在在哪裡?”季商問。
“在排隊,”頓了頓,桑落又說,“還有兩分鍾就到我了。”
季商沉默了兩秒,才又開口:“有件事需要應珩幫忙,你把電話給他。”
桑落很疑惑,但還是乖乖地將手機交出去。
應珩詫異地接過電話,聽到季商在那邊說有位明天參加婚禮的客人剛下飛機,想讓他開車去接一下。
“這樣啊,”應珩嘴角勾起一抹似是玩味的笑,“只是我走了的話,他一個人怎麽辦?”
桑落聽到這話心裡更疑惑了。
又過了幾秒鍾,應珩把手機還回來。
桑落聽到季商在電話那邊說:“摩天輪下次再坐,現在讓應珩送你來我這邊,好嗎?”
“下次。”桑落呢喃著這兩個字,問他,“下次你陪我來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就在桑落胸口喉嚨發堵,忍不住想要譏諷的時候,他聽到了耳邊傳來季商沉穩的一聲“嗯”,以及一句“下次我陪你”。
桑落放棄了摩天輪,十分鍾後,來到了金沙酒店的頂層,不過季商不在,他被悉尼的一通電話叫了過去,遠程指導酒店經理調試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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