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為這次旅行的目的僅僅是旅行,桑落的情緒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加上他在飛機上已經從高空俯瞰了冰島壯闊而美麗的冰川地貌,讓他對這場旅行的期待值直線上升,下飛機的時候幾乎蹦蹦跳跳。
不過他的興奮情緒並沒有持續很久。原本按照季商的計劃,落地的當晚他們就會跟著提前訂好的極光團一起去追極光,但因為氣候的變化,晚上的極光峰值降低,這趟行程被迫取消。
其實要說失落倒也沒有很失落,畢竟他們剛到冰島,隨著冰島進入冬天,夜晚時間逐漸變長,看到極光的概率會越來越高。
冰島不算大,人口也非常少,從首都雷克雅未克到周邊的旅遊景點也非常方便,所以兩人直接住在了雷克雅未克,巧的是,季商選的酒店就在雷克雅未克標志性建築哈爾格林姆斯大教堂對面,從他們房間的窗戶可以看到那形似巨大風琴的教堂,更遠處是朦朧的雪山遠景。
經過一晚的休息,第二天桑落再次煥發了生機,他醒的時候季商還在熟睡,他沒有叫醒季商,自己放輕動作洗漱,然後決定出去買早餐。
據他在小某書上看到的攻略,有一家名叫Braud&Co的麵包店非常出名,這家麵包店有著一整面彩色的塗鴉牆外觀,還有著聞名世界的肉桂卷。
雷克雅未克非常小,出門幾乎不用坐車,桑落步行跟著導航到麵包店,不巧的是時間太早,麵包店還沒開門。
就在桑落準備調轉腳步去了另一家較為出名的Sandholt早午餐店時,他接到了季商的電話。
大抵是剛醒過來,季商嗓音沙啞,是很好聽的富有磁性的聲音,只是問桑落去哪裡了的時候語氣不太好,像是有點生氣醒來沒有看到桑落。
桑落有些無辜地說:“我給你留了紙條了呀,就在床頭。”
季商衣衫不整地站在房間裡,視線看向床頭,那裡的確是放著一張便箋紙,寫著桑落清雋的字跡。
季商皺著的眉頭徐徐松開,睜著眼說瞎話:“不見了,沒看到。”
“啊?”桑落說。
“你在那裡等我,不要亂跑。”季商說著走向衛生間,“我很快過來。”
“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季商飛快地洗漱,套上大衣出門的時候,又想起來似的順手將那張便箋紙拿下來折好塞進口袋。
等到季商找到桑落,兩人這才一起去了Sandholt。
用過早餐之後,兩人沒有回酒店,而是就這麽漫步在雷克雅未克的街頭。
因著天氣不算好,目之所及都是霧蒙蒙的,但就是這種淺淡的朦朧,讓這座城市的夢幻感更強烈,五顏六色的歐式建築錯落於道路兩側,遠處是深藍色的大海和霧靄茫茫的大雪山,仿若安然又靜謐的童話世界。
桑落和季商手牽著手沿著海邊慢慢地走著,先後經過了 Sun Voyager太陽航海者雕像和有著漂亮璀璨的玻璃建築的Harpa音樂廳。
桑落早上出門是為了買早餐,所以沒拿相機,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要拍照,有想記錄的時候就拿手機拍了幾張。
十月份算是旅遊淡季,遊客不是很多,但也還是有一些,桑落看到有人在這邊拍婚紗照,他不禁為新娘捏了把汗,無他,因為海邊的風實在是太大了,他穿著保暖的大衣,圍著圍巾,臉都要被吹得沒知覺了。
但就是這麽冷,他都沒舍得松開季商的手,和季商手牽手漫步在如此夢幻的場景,足以讓他忘記寒冷,但顯然季商沒忘記他冷,在桑落用手機拍完照片之後,重新牽著他的手,然後塞進自己大衣的口袋裡。
走了沒一會兒,桑落就發現季商口袋裡有張尖銳的卡片戳他的手背,他松開季商的手,把那張卡片拿出來發現是他早上留下的紙條。
“你不是說不見了,沒看到嗎?”桑落質問他。
“這是什麽?”季商神色不變,好像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一樣,看了一眼紙條然後說,“你不是說你放在床頭了嗎?怎麽會在我的口袋?”
桑落瞪大眼睛,覺得季商在裝傻,但季商臉上狐疑的表情太過真實,真實到他開始懷疑自己早上寫完紙條到底是放在了季商大衣口袋,還是床頭櫃上。
季商看著他小狗一樣的眼睛裡先後閃過錯愕,震驚和懷疑,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你什麽時候這麽會騙人了?”桑落知道自己被耍了,氣惱地抽回手,快步往前走。
季商還在笑,卻也沒讓桑落真的遠離自己,抬手就用胳膊把人圈回自己的懷裡。
“不是我會騙人,是你太笨蛋了。”
桑落:“……”
“幸好我喜歡笨蛋。”季商忽然又說。
原本還在試圖掙扎的桑路頓時不動了,抬眼看向季商近在咫尺的臉,接住了他含笑也含情的眼神。
桑落忽然覺得季商好像變了很多。
其實季商從小到大都不是個外向的性格,他不多話,也不經常表達,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內斂,做的遠比說的多。
可是桑落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季商變得開始不吝表達,表達他的喜歡,訴說他的愛意。
細細想來,大抵是在泰國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桑落帶著懷疑的情緒,無法真的接受,也沒有純粹地為此高興。
比如季商在四面佛的所求的“平安快樂”,也比如他在音樂節上第一次主動的帶有佔有欲的親吻,還有在離開曼谷前夕的那簡單至極的一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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