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路過她們身邊時,聽見幾聲好帥啊,是不是明星演員之類的話。
三年前,胡金還是沈岸經紀人的時候,時常會提醒沈岸在公共場合戴墨鏡和口罩,沈岸每次都左耳進右耳出,問起來的時候就哼哼兩聲再沒其他反應。
三年了,沈岸依舊如此,他從不刻意去掩飾自己,無論是光芒還晦暗。
“誒,小沈啊!”胡金露出個熱情洋溢的笑容,一路小跑到沈岸身邊。
沈岸抬頭看了他一眼,合上手中的酒店入住手冊,放在一旁的書架上,站起身。
胡金有些局促地搓著手,想著畢竟三年沒見,還是先寒暄兩句:“好久不……”
沈岸語氣平靜地打斷他:“廢話少點。”
胡金呃了一聲:“那,那,那我們直接過去吧。”
兩人沉默地起身走進電梯,胡金按了二十六層的按鈕,沈岸眉毛一蹙,一巴掌拍在二層的按鈕上,胡金嚇了一跳,就見電梯到了二層後沈岸邁步走了出去,胡金連忙後腳跟上:“突,突然怎麽了?”
沈岸冷笑道:“這家酒店十二層以上都是客房,你什麽意思?”
胡金想起剛才沈岸在看酒店的入住手冊,禁不住脊背冒冷汗,他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小沈,你,你聽說我,這去陪老板喝酒,你得穿正式一些吧?我是準備帶你上去換身衣服的,你總不能穿成這樣去見老板吧?”
沈岸盯著他,良久開口道:“你手裡沒拿衣服。”
胡金擦擦額頭的汗,說:“衣服我之前就準備好然後放在酒店客房裡了!”
沈岸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
胡金開始掏自己的口袋:“小沈你可以檢查我口袋,我可沒帶奇奇怪怪的藥或者別的東西,這樣吧,我身份證放你這裡,你看可以吧?”說著胡金就把身份證塞進沈岸手裡:“而且你不是急需六萬塊嗎?要是讓老板不開心了,這錢可就沒了啊!”
聽到錢,沈岸略微動容,胡金一看有戲,推著他要進電梯,沈岸一隻腳剛邁進電梯,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問:“我穿什麽尺寸的衣服?”
胡金一愣,表情一瞬失措,瞪著雙眼啊了半天:“啊,這,這,這……”
沈岸將手裡的身份證丟給他,頭也不回地從樓梯往下走去,胡金撿起身份證,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小沈啊,你等等,你聽我說,這個金主隻想包你啊,你好歹見一面啊,他有錢有勢,別說六萬,就算你一口氣要三十萬、四十萬都沒問題啊,小沈!欸!小沈!包不包再說成不成?你先見一面!先見一面!”
沈岸走得很快,將胡金遠遠地甩在後面,胡金不得不一路小跑,直到大廳才追上沈岸。
胡金一把攔住沈岸,語氣慌亂:“小沈,你等等,你聽我說。”
沈岸連眼神都懶得給他:“滾。”
胡金看了一眼時間,眼底有些驚恐,口不擇言道:“你就當救救我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沈岸停下腳步,皺起眉問:“救你?”
胡金邊擦汗邊點頭。
“什麽意思?”沈岸察覺出了不對,唑唑逼人地問:“到底是誰要見我?”
“是我,我要見你。”
聲音是從酒店門口傳來的,伴隨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帶著讓沈岸熟悉的嗓音和語調,像塊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直直地砸中沈岸的頭,讓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甚至不能動彈。
沈岸用盡全身力氣,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過一眼,渾身顫栗雙眼瞪大。
穆無涯一身裁剪地極為合身的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邁著大步向兩人走來,胡金點頭哈腰地喊穆總。
沈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人回望著他,雙眸裡分明還帶著年少的炙熱,舉手投足中卻已經有了成熟的穩重,像博物館中立於大廳中央的鎮館寶物,日日夜夜萬束燈光落在他身上,讓人如何才能移開目光?
“怎麽了?哥你知道是我,所以要走了嗎?”穆無涯嘴角含笑,走到沈岸面前,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太遠也沒有壓迫感。
熟悉的稱呼讓沈岸失聲,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三年前,這人突然離開,隻留下一句:哥,我覺得很惡心,如今他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像三年前那樣,輕松自然地喊著自己哥。
“來都來了,不上去坐坐嗎?”穆無涯笑問。
沈岸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脖子,聲音嘶啞發澀:“去。”
穆無涯笑意更甚:“那走吧。”
胡金十分會看眼色,說了一句:那穆總我先走了,而後轉身就跑,似乎不願再多待一秒。
沈岸機械僵硬地跟在穆無涯身後,跟著他走進電梯,跟著他來到二十六層,跟著他進了套房。
第六章 貫穿
穆無涯打開房間裡的燈,松了松領帶後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椅子的靠背上,椅子的背後,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夜間大廈上的霓虹燈光影迷幻、光怪陸離,像極了沈岸現在的心情。
穆無涯回頭,看見沈岸還杵在門口,笑道:“哥,進來。”
這句話好像有魔咒,沈岸雙腿不受控制地抬起,帶著他整個人走進房間裡。
穆無涯從套房吧台的小冰櫃裡拿出紅酒,又拿出兩隻精致的高腳杯,倒了นิFaBle語鹽兩杯後,遞給沈岸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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