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難道這家餐廳的飲品都主打後勁兒嗎。
看周賀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像是說謊,這種事情,更是沒必要說謊。
“卓老師,上次讓你幫我這麽奇怪的事,就已經很抱歉了,我沒有想找你。”說到關鍵部分,周赫緊張地抓著被角,“是你自己來找我的,我那時候沒什麽思考能力,你又貼上來,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
卓因行這個慢性子第一次著急,但心其實已經放下了一半,“所以我們只是又互助了一下,對吧?”
誰料周赫竟抿唇搖了搖頭。
卓因行放了一半的心又提起來,說話都變得磕絆,“那我們做、做…做了?”
周赫蹭地坐直了身子,撥浪鼓一般搖頭,“卓老師你怎麽會想到這裡去!我們兩個是直男,就算再醉酒,再不清醒,又怎麽可能會發生關系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卓因行自己也被問住了,他為什麽敢懷疑到這個方向上來呢,原來自己接受度這麽高嗎?
面對周赫,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他選擇跳過,“所以,我們昨晚到底怎麽了?”
“…啊。”周赫沉吟。
這似乎是個很難說的事情,周赫幾次開口,都沒有能組織出完整的句子,最後乾脆選擇放棄,改用肢體語言。
他隔著被子指了指卓因行的大腿,隨後伏到卓因行耳邊說了句悄悄話,而後迅速直回身體,拉起被子蒙過頭頂,埋在自己的膝頭。
卓因行則瞪大了眼睛。
他這才感受到自己大腿內側隱秘的疼痛,這、這…這和做了又有什麽區別!
周赫搶先奪走了做鴕鳥的機會,害得他獨自暴露在空氣裡凌亂,好在這個時候周赫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管是多麽沒有意義的小事,只要能打破這個令人無措的氛圍,都是天大的好事。
周赫的手機鈴聲是一個俄文歌曲,他把電話接起來,那頭傳來羅姐的聲音。
“卓因行在你那兒嗎?”
“在的羅姐,卓老師昨天醉了酒,走錯房間了。”周赫隨口編了個理由。
他們已經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向羅姐解釋了千百遍,他們真的不是情侶關系,但羅姐依然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不,又讓羅姐抓到了證據,“行了別扯了,我就是找不著人問一嘴,知道他沒事就行了,讓他收拾收拾,來樓下的咖啡廳見我,我有正事說。”
羅姐聲音的穿透力是很強的,即使不開免提,第三人也能準確地聽清電話裡的內容。
她的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卓因行就像得了赦免的死刑犯,隨手撿了床邊的兩件衣服套上,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穿好。
準備逃出房間,手腕卻被周赫拉住了。
周赫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沮喪,下眼瞼還帶著些濕潤,“卓老師對不起,你走了以後還會回來嗎?”
卓因行差點被這句話逗笑,不知道的以為他在離家出走呢。
但是也可以理解吧,周赫的朋友太少了,父母又離去得早,和他一樣,沒什麽向別人表達感情的機會。
他好歹還有戲劇可以發泄,有台詞可以參考,但周赫長久地封閉在半山寺廟裡,總是詞不達意,說出一些笨拙好笑又難掩真誠的話。
初醒的那份尷尬消退了一些,他也有心思用笑容來讓周赫安心了,“傻小子想什麽呢,非要追究也是我的錯,是我來找你的,不是嗎?”
“但是…這畢竟不是一個多麽尋常的事情,需要時間去接受,先讓我緩緩吧,羅姐還在樓下等我,我們的事回來再談,嗯?”
周赫沒什麽放手的意思,很明顯,他還是擔心這件事情會讓他們的關系疏遠。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總要有一個人撐起這個氛圍,周赫年紀太小,經歷太少,就只能卓因行承擔起引導者的角色。
即使卓因行自己心裡也相當複雜混亂,也還是盡力裝作雲淡風輕,拍了拍周赫的手腕以示安慰,然後用力,將周赫的手推開。
樓下咖啡廳。
羅姐見了他立馬放下咖啡杯,一臉揶揄,“昨晚有幾個場務,管工作人員要了好幾桶熱湯,今早我才聽說那個湯的效果,而且還看見好幾個場務老師,從後院出來的。”
卓因行有些懵,羅姐和他說這些幹什麽,不是說有正事嗎。
他慢慢坐下,一邊掃碼點單一邊問道:“姐,你叫我下來聊八卦呀?”
“不是,這是正事前的閑磕兒,我新上的經紀人培訓課程講的,總是開門見山,不利於與藝人建立信任。”
卓因行無奈,“你都是這麽大的經紀人了,還需要上培訓課呀?”
“學無止境不懂?行了,別耽誤我實踐培訓成果。”羅姐突兀地將話題帶回開頭,“不過你和周赫就方便了,喝了熱湯就當增加情趣了。”
卓因行歎了口氣,“羅姐,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相信我說的話呀,我真的不喜歡男人,跟周赫也只是關系好一點的朋友。”
羅姐:“哦,我也沒見你們天天睡一起,怎麽就偏偏喝了熱湯之後睡一起呢?”
卓因行順嘴說話,“只是碰巧睡在一起了,我們又沒有做什麽,就只是——”
說到一半他卡住了。
這一套句式是他向羅姐解釋用的專用說辭,套用什麽場景都非常合適,但今天確實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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