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因行還停留在酒後亂性的輸出結果裡,且十分自覺地拿了女主劇本,趕緊放下手把被子抱在胸前。
強光刺激眼球,生理性淚水氤氳眼眶,倒還真有那麽點事後美人的意思了。
卓因行滿眼疑惑,“周、周赫?”
周赫皺著眉毛,顯然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探手試了試卓因行額頭的溫度,“已經退燒了,怎麽看起來還是迷迷糊糊的。”
退燒?卓因行慢慢適應了燈光,眯起自己400度的近視眼觀察周圍,聽周赫說話時,余光瞥見手背上的醫用輸液貼,這才把記憶串聯了起來。
因為他扇動了蝴蝶的翅膀,時空颶風又一次將周赫推到了生死邊緣,他冒著雨補救了自己的失誤,卻著涼發燒,暈倒在了酒店房間前。
看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周赫幫他叫了醫生輸了液,還用毯子在大床中間卷出了一條“楚河漢界”,十分貼心。
“謝謝啊,麻煩你了。”他尷尬地拍了拍自己在被子上抓出的褶皺,“實在抱歉,有點燒糊塗了。”
他把女主標配的被子拉下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你…給我換的嗎?”
他只是驚喜於周赫對他的照顧,周赫卻再次流露出了那種畏縮的姿態。
周赫:“我給羅姐打過電話了,可她是女生,不方便給你換衣服。你身上都淋濕了,又發燒,我不能讓你穿濕衣服輸液,這身衣服我沒穿過,乾淨的。”
卓因行一時間不知道敏感到底算優點還是缺點,情感豐沛又細膩對演員來說是一種天賦,但看到周赫總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自我貶低,他總是感到心疼,“我沒有說衣服怎麽樣,只是想知道照顧我的人是誰,我得感謝呀。而且我淋了雨滿身泥水,現在退燒身上又出汗,你別嫌棄我才對。”
這樣的解釋對於周赫來說似乎並不抵用,周赫仍陷在自卑的怪圈裡,“我在宗山景區的同事知道我要來劇組拍戲,特地帶我去商場裡買了一身貴衣服,說劇組裡都是有錢人,別被看不起。”
“當時咬牙狠心,花一個月的工資買下來,到了劇組,反倒不舍得穿。”周赫指尖不自控地摳著用毯子擺出來的楚河漢界,咧嘴扮輕松,“所以不用擔心,不是那種很便宜的料子。”
聽了這件衣服的來頭,卓因行更心疼了。
明明周赫才是那個傷患,卻要反過來照顧暈倒的他,給他換衣服,找醫生,妥善安排好一切;明明已經做得這樣好,卻還是下意識地否定自己;明明有這樣拿得出手的善良,卻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卓因行想起上一世去孤兒院做公益活動時,那些孩子的眼睛裡乾淨又怯懦的眼神,不自覺往前挪了挪,膝蓋壓到了那條楚河漢界之上。
他像個長輩一樣,把周赫的手搭進手心,“你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昨天我看你的戲了,比許多科班演員的演技都自然,肯學肯做,又心善,幹嘛總鑽牛角尖?”
周赫還是喪喪的,說:“可是只有您喜歡我,劇組其他演員都討厭我…一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對…”
卓因行良心中箭×999999999
造孽啊,都是他,剛剛重生過來的時候太過慌亂,遇事不想著解決,一味逃避,釀成了現在的苦果。
看著面前的低頭失落地周赫,他不免想起上一世那個用鼻孔看人的新晉頂流,周赫這身高,這臉,就應該那樣昂首挺胸的才對。
他徹底越過楚河漢界,跪起身子,把周赫的臉捧起來,哄騙道:“別多想,大家只是圍讀的時候時間緊任務重,狀態不好也沒空社交,對,就是這樣。”
為了彌補心中愧疚,他放下手拍拍周赫的雙肩,“今後我們的對手戲很多,我帶著你,去認識其他演員,好不好?”
周赫臉上的表情終於陰轉晴,激動到,“真的嗎?”
他十分堅定地點頭。
下一秒,周赫突然撲過來抱住他,此時的他是直起大腿跪著的,比坐在床上的周赫高了一小截,周赫雙臂緊環著他的腰,頭靠在胸口。
激動可以,但激動到擁抱...是不是過頭了?
他剛起了這麽一丁點兒的疑,周赫就悶在他胸前道:“在宗山景區的時候,我們的企業文化就是擁抱,累的時候,同事之間擁抱一下就感覺很溫暖。”
周赫慢慢抬起頭,與卓因行對視,“來到劇組之後我有很多累的時候,可是大家連和我說話都不願意,每次遇見我都嫌棄地走開,誰會願意和我擁抱呢?”
心中的酸澀瞬間衝散了疑慮,卓因行的同情心和愧疚心頃刻間泛濫成災,“我,你以後累的時候就來找我,我做你在劇組的第一個朋友,好嗎?”
周赫點點頭,下巴蹭在卓因行的前胸,癢癢的。
周赫:“既然都是朋友,那卓老師今晚就住我這裡吧,備用卡要本人出示身份證才行,這麽晚了,還下去一趟做什麽呢?”
對卓老師:
我都是和同事們擁抱慰藉~
對同事:
你誰?
13.你們兩個昨晚……
“既然都是朋友,那卓老師今晚就住我這裡吧,備用卡要本人出示身份證才行,這麽晚了,還下去一趟做什麽呢?”
“啊...”卓因行沒能立即給予答覆。
他看了看,床是足夠大,兩個人住都綽綽有余,但他朋友很少,記憶裡,從沒和別人睡一張床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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