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的卓因行,被周赫畸形笨拙的愛意塗成了灰色,最後整顆心都被浸染成灰色,忽略所有愛的苗頭,將周赫的一切舉動,視為屈辱與折磨。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再去回顧第一世,就像是開了上帝視角,周赫無疑做錯了太多,但出發點從來不是傷害。
彩色的卓因行能夠將愛意分辨得清晰。
“周赫,我是從上一世開始有記憶的,在那之前,你在我頒獎典禮後自殺了,所以重生之後,我轉換了很多方式對待你,因為我以為影響你生命的是我。”
“我是想說,我也曾經用假的人設和你相處過,我能理解一點你的想法。”
“可是周赫,你不是要和我談戀愛嗎?談戀愛是不可以這樣的。”
既然周赫不會愛,那就由他來教授。
就像周赫說的,他是逃不掉的。
與其繼續糾纏對峙,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他不是被迫,他願意給予這個機會。
周赫間接造成了他的死亡,沒錯,但周赫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勉勉強強算是扯得平。
雖然很無奈,但要是沒有重塑,他就那麽默默冷卻死掉,又能去找誰申冤呢?
再者,他知道自己是有過動搖的,他甚至糾結過,如果自己真的對周赫產生了好感,那麽自己好感的到底是哪一世的周赫?
現在他知道了,令他動搖過的,或許是每一世,周赫泄露出來的真實碎片。
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他的執著就此消逝,變回那個雲淡風輕的卓因行。
佛系的人擅長給自己找任何一種方式過得舒服。
“周赫,談戀愛是相互尊重相互吸引的,你把我關在你身邊,剝奪我的自由,又怎麽算得上尊重?”
周赫在愛這方面天然愚鈍,三言兩語不足以點破他,他仍然頂著一張委屈的臉,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可是我什麽也沒有,關著你,就算你恨我,至少你人是在我身邊的。”
“而且,日久生情是很常見的事情。”
卓因行快被眼前的笨腦子氣死了,他伸手,拿床頭櫃上筷子敲了一下碗沿兒,“第一世我們相處了那麽久,三年,我有喜歡上你一點嗎?”
周赫不說話。
“周赫,我不是在遊說你放了我。”他歎了口氣,“我是想說,生死之隔確實沒有辦法再重新開始,但我們兩個現在都活得好好的,想要重新開始,不需要再那麽費心了。”
“就從現在開始,好嗎?”他起身下床去,單手把周赫的臉托起來,讓視線相交,“我們坦誠地互相了解,以談戀愛為目的。”
周赫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開合嘴唇想說話,沒有說出來,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才重啟了自己的嗓音。
還是一句無意義的廢話,“真、真的嗎?”
“真的。”卓因行拍了拍周赫的肩膀,“你也不算是白費了過去的一切,雖然過程太曲折, 但最終目的如你所願,我們重新開始。”
“但是,我們只是重新開始認識、相處,用彼此最真實的模樣,如果到最後我們真的不合適,那時候我還是會請你放過我。”
“我明確告訴你我喜歡什麽樣的人,我喜歡誠實的,不管那個人對其他人怎麽樣,對我,要永遠保持忠誠,你做得到嗎?”
4.5欲望暴露
4.5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周赫用最笨拙的方法 ,一次次的重來,其實也不算完全無作用。
最直觀的,他拉長了時間的戰線,時間可以淡化一切,時間可以讓卓因行在回憶起第一世的時候,恍若隔世,不會耿耿於懷。
如此漫長的戰線也可以帶給卓因行安全感,讓他相信,周赫如此大費周折只是因為愛他,普通的好感無法動搖獨身主義的卓因行,過度瘋狂的周赫,某一程度上,算是卓因行的鑰匙。
不過,他的肯定答案僅限於坦誠,反正他已經連什麽底都交代了,坦誠又有什麽關系呢?
但放人他是做不到的。
“卓老師,我們第一次的三年確實很久,我當時什麽都沒有做好,所以才沒有結果。”
“現在不會這樣了,你想要尊重,我給你,你睡主臥,然後買個狗窩給我住,我也沒關系。”
“但是我絕對不要放掉你。”
時間戰線的拉長,對卓因行而言,意味著淡化。
可對於周赫而言,是一次又一次的記憶加深,面對沒有回憶起一切的卓因行,不可以做到放其自由,因為彩色的卓因行不會選擇離去。
可是現在的卓因行,他哪裡敢放?
要知道他第一世最後表白的時候,卓因行也是這樣雲淡風輕,跟他說考慮一下,需要獨處的空間。
可獨處的空間考慮出了什麽?一具冰冷的身體,和一根永遠扎在他心裡的刺。
他直接伸手箍住了面前卓因行的腰身,“卓老師,我很感動你能這麽寬容地給我機會,所以是不是說明,你其實有一點喜歡我的?”
卓因行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發展,他想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周赫的強盜邏輯是和他完全相反的。
周赫想的是,得一寸,我要馬上進尺。
“你要坦誠,好啊,我怎麽想的我就怎麽告訴你。”周赫隔著卓因行的睡衣,碾磨著卓因行的腰側,身體也逐漸靠近,將卓因行禁錮在他的雙膝之間,“我現在特別高興,因為你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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